清晨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中央。季瑶站在投影幕布前，粉金色的发髻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今天换了一副新的金丝眼镜，镜框更细，衬得她下颚线条愈发凌厉。
市场部全员正襟危坐，程阳缩在最后一排，偷偷打了个哈欠。昨晚和"夜未央"的通话持续到凌晨两点，他讲了三个童年故事才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华南区客户峰会，明天出发。"季瑶点开下一张PPT，目光扫过全场，"需要带一名市场部人员。"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轻微的骚动。这种级别的峰会意味着直接接触顶级客户资源，是难得的露脸机会。
李总监立刻挺直腰板："季总，我可以..."
"程阳。"季瑶的声音干脆利落地打断他，"你跟我去。"
钢笔掉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程阳瞪大眼睛，手指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有惊讶，有嫉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我？"程阳指着自己，声音都变了调。
季瑶的目光穿过半个会议室落在他身上："上次KOL方案的数据分析很精准，这次峰会需要这种思维。"她顿了顿，"有问题吗？"
"没、没有！"程阳猛地站起来，差点带翻椅子，"谢谢季总！"
会议结束后，程阳立刻被同事们团团围住。
"你小子什么时候入了季总的眼？"
"请客请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吧？"
程阳挠着头，自己也一头雾水。除了那次尴尬的茶水间相遇，季总几乎没正眼看过他。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份方案？
"程阳。"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让出一条路。季瑶站在走廊上，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来我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里，季瑶递给程阳一叠资料："华南客户的背景资料，今晚之前看完。"
程阳接过，纸张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季总。"
"峰会为期两天一夜，明早八点公司集合。"季瑶头也不抬地翻看文件，"带上正装。"
程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和休闲裤，突然意识到问题："季总...我没有合适的正装..."
季瑶这才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程阳感觉自己的衣领突然变得特别紧。
"下班后等我。"她简短地说，"带你去置办。"
程阳瞪大眼睛："季总您要亲自..."
"我不希望我的随行人员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学生。"季瑶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五点三十分，地下车库。"
整个下午，程阳都处于恍惚状态。他机械地翻着资料，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季瑶要带他去买衣服？这比被选中去峰会更令人难以置信。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今天发现一家超棒的西装定制店！老师傅有三十年经验呢！」——来自夜未央。
程阳苦笑。真巧，他今天也需要西装，可惜是跟冰山女魔头一起去买，而不是和善解人意的网友。
「真巧，我也要买西装了，明天出差用。」他回复道。
「和谁一起去？」夜未央似乎格外好奇。
「我们老板...」程阳发了个哭脸，「现在紧张得胃痛。」
季瑶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她放下私人手机，拿起办公电话："林秘书，取消今天下午五点半后的所有安排。"
"但季总，您和陈董事的晚餐..."
"改期。"季瑶的语气不容置疑，"另外，联系一下Montri，就说我晚点带人过去。"
挂断电话，季瑶望向窗外。A市的天际线在午后阳光下闪闪发光。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亲自带一个实习生去买衣服，这完全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当程阳得知"夜未央"的真实身份时，表情一定会精彩至极。想到这里，季瑶罕见地对着玻璃倒影整理了一下发髻。
五点二十五分，程阳站在地下车库，不停地调整领带。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明快而坚定。他抬头，看见季瑶迈着标志性的步伐走来，黑色西装外套换成了修身的长款风衣，粉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在车库昏暗的灯光下宛如流动的黄金。
"上车。"她简短地说，将车钥匙抛给程阳，"你开车。"
程阳手忙脚乱地接住钥匙，看着眼前线条流畅的黑色奔驰："我、我开？"
"有问题？"季瑶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
"没有！"程阳赶紧绕到驾驶座，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这可是季瑶的座驾，价值他三年工资的豪车。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程阳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狭窄的空间里，季瑶身上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来，像是雪后松林的气息，清冷又深邃。
"左转。"季瑶指示道，"前面Montri工作室。"
程阳小心翼翼地停好车，跟着季瑶走进一家低调的店面。橱窗里只陈列着三套西装，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质感。
"季小姐。"一位银发老师傅迎上来，"都准备好了。"
程阳这才发现店内中央已经挂着一排西装，从深灰到藏青，都是经典款式。
"试试。"季瑶示意那排衣服，"Montri会帮你调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程阳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Montri为他量尺寸、试衣、调整，而季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时不时给出简洁的意见。
"肩线再收一点。"
"裤长到这里。"
"领口太松。"
程阳站在镜子前，几乎认不出自己。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衬衫领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颈部线条。
"转身。"季瑶突然走到他面前。
程阳乖乖转身，感受到季瑶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后颈，调整领口的位置。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像火苗般灼热。
"可以了。"季瑶退后一步，目光中闪过一丝程阳读不懂的情绪，"就这套。"
Montri笑眯眯地说："季小姐眼光一向很好。这位先生身材标准，穿什么都好看。"
季瑶已经拿出黑卡："再加一套灰色，明天早上送到这个地址。"她递给Montri一张名片。
走出店铺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程阳看着季瑶的侧脸，鼓起勇气："季总，谢谢您。衣服的钱我会..."
"从你年终奖里扣。"季瑶打断他，却在程阳惊慌的表情中补充道，"开玩笑的。算是公司对优秀员工的投资。"
程阳瞪大眼睛。季总...刚才开了个玩笑？那个传说中从不苟言笑的季阎王？
回程的车厢里，程阳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夜未央"的消息：「西装买得怎么样？」
他趁着红灯快速回复：「比想象中顺利！老板居然亲自帮我挑，简直受宠若惊。」
季瑶看着私人手机上的消息，又瞥了一眼专注开车的程阳。年轻人的侧脸在街灯下忽明忽暗，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不住眼中的雀跃。
她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出差。非常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