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017第一循环之梦醒时分
赵桑军从床上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他环顾四周，房间的布局似曾相识，可又与螺岭分院的任何房间都对不上号。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螺岭分院吗？” 赵桑军自言自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试图坐起身，却感觉四肢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难以动弹。
“我脑袋上是什么东西？”赵桑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上好像是粘着白色胶布。他扭头一看，床头有一台不知名的机器。机器延伸出来的导线，正连着他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护士小刘推门而入。她的装束与往常无异，依旧是一身整洁的护士制服，但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赵桑军，你醒了。” 护士小刘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与这房间的诡异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桑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刘护士，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护士小刘轻轻地笑了笑：“这里是脑博精神康复中心的总院呀。你该不会连这儿都忘了吧？参加这个实验的志愿者记忆经常会错乱。梦里梦外分不清什么是真假。看来你的副作用还是很严重的……”
赵桑军的心猛地一沉，他皱起眉头，试图在记忆的深处挖掘些什么。然而，迎接他的只是一片空白。
“脑博精神康复中心的总院……我之前不是跟着摩天医院送来的患者，一起转院到了螺岭分院吗？他们不是说总院人满为患，要把那些患者转院到螺岭分院进行治疗吗？我都跟他们一起坐着中巴去螺岭分院了……” 赵桑军的声音逐渐提高了音量，心中的不安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起来。
护士小刘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你梦中去的那个什么螺岭分院，那不过是医学实验里虚构出来的虚拟空间罢了。螺岭分院根本就不存在……那是你们十六个人一起做的梦而已……”
赵桑军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他像是被迎面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他死死地抓住床单，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颤抖地问道：“虚拟空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深吸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逼着自己去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又一场虚幻的梦。
护士小刘走到床边说道：“赵桑军，你曾经应该是知道的，摩天医院的十四个医护陷入癫狂状态后，根本没办法正常沟通。为了对抗赊刀门，燃点医疗集团只好采用高科技手段，将王多元医生和你，以及从摩天医院转来的十四个精神病患者的意识连接起来。你们的意识被困在虚拟的螺岭分院里，而真实的你们则安静地躺在总院的病床上。” 护士小刘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像是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赵桑军的脑海里像是被炸开了一样，无数的画面碎片在眼前闪现。他终于想起了些什么，想起了自己和其他摩天医院医护患者被困在虚拟世界里，经历着那些离奇又恐怖的事件……
“所以……我们经历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从十四个精神病患者脑海中摸索出关于赊刀门真实的线索……那现在实验结束了吗？” 赵桑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护士小刘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眼神里满是同情：“没有，到目前为止，这个实验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你们的意识被困在虚拟世界里，但就是找不到赊刀门的任何线索。”
赵桑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缓缓靠回床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原来自己和大家一直被困在虚拟世界里，真实的身体却在总院的病床上沉睡，这真相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恐怖梦境都要令人绝望。他喃喃地说道：“恶梦还没结束吗？”
护士小刘坐到了赵桑军床边，语气柔和却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赵桑军，你得明白，这也许是我们唯一能挖掘出赊刀门秘密的机会了。那个赊刀门把摩天医院搅得天翻地覆。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下面赊刀门又来继续对付我们脑博精神康复中心的话，那我们一点对策都没有。”
赵桑军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些在虚拟世界里经历的恐惧、绝望、无助，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可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浪潮吞没的时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破脑海。他说道：“我只是一个志愿者，我可以退出吗？这个让人癫狂的虚拟空间，实在是让我太别扭了。”
护士小刘冰冷地说道：“你签过志愿者协议。中途退出的话，不但没有收益，还要赔偿违约金的！”
赵桑军一脸凝重地问道：“那我会带着现实空间中的记忆回到虚拟空间中吗？”
护士小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好说。梦里梦外的记忆理论上应该是互通的，但这也只是理论上而已。就像你睡觉的时候做梦，睡醒了只能记起来梦境中其中一部分事情。一旦跨越了梦境，你未必会带着所有的记忆穿越这两个世界。或许能带走一部分吧……”
赵桑军听罢，转念一想，如果这一切都是虚拟的，那说明我们的意识可以被操控、被连接。那我丧失的部分记忆，还有阻碍我挖掘真相的那股神秘力量，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个实验被找到？赵桑军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赵桑军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愿意继续实验，继续探索这个虚拟世界。我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得把大家都救出去。”然后他看了一眼护士小刘，违心地说道：“我们要找到对抗赊刀门的办法。继续实验吧……”
护士小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好，那我这就去准备。” 她转身离开病房，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一个熟睡的婴儿。
赵桑军独自一人留在病房，内心却像是有千万头野兽在奔腾咆哮。他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吊灯，那光晕在他眼里渐渐扭曲变形，化作在虚拟世界里挣扎的画面。
“我得把真相挖出来！” 赵桑军在心里默默发誓，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