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柳茂向夏禹额首致意,“大君一路幸苦了。荀总管患了寒疾,他怕染人……嗯,荀总管早早就让下人炖了羊肉、烙了大饼……”
云昭夫人抢过话道:“柳茂长老早到了两日,进山打了几只山鸡和野兔。荀总管让人烤了,说给大君换换口味。”云昭夫人将手中的草蓝晃了下就进了大帐。
夏禹知道荀泽是有事情在故意躲着他们,放火烧山怕是要依靠眼前的这位柳茂长老,“柳茂长老,山中打猎可曾遇到山魈?”
柳茂摇摇头,“没走多远,连影子都没见着。”
夏禹思忖了片刻,既然荀泽有意躲避,这放火的事也只好自己来张罗了。他喊典正去拿仅剩的两袋水酒,又叫上熊曦和皋陶。夏禹邀请柳茂长老到帐中一同议事,柳茂果然没有推辞。
次日一大早夏禹就带着典正、熊曦和赤衣护卫来到了凉州营地。荀泽的大帐是个白色羊皮方帐,周围被黑色的铁卫营帐环绕,显得戒备森严……
在前面的铁卫未敢阻挡,守在帐门的铁卫见夏禹一行已到帐前,手按剑柄不知该如何是好,显见荀泽是不见外人。长老柳茂打远见夏禹等人过了官道就急忙赶了过来,他朝铁卫摆了下手,大声喊道:“中土大君到……”
帐门前的铁卫只得闪到边上。夏禹和典正进了帐内,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荀泽裹着那件披风躺在草榻上,让夏禹和典正愕然的是,大帐内竟然站着六、七个铁卫……
一个铁卫扶起荀泽,夏禹见荀泽脸色苍白,额头滚有汗珠,连忙道:“荀总管还是躺着好。”荀泽咳了声,“让大君费心了……”说着喊了声柳茂。
柳茂进了大帐朝荀泽点了下头。荀泽喘着气,“柳茂长老,你与池上统领听候大君差遣,不可让大君失望。”
夏禹眼见荀泽病的很重,说了几句抚慰的话便和众人出了大帐。统领池上夜里也在赶路,天亮才到营地。听说荀泽病了,急忙赶来候在帐外。柳茂拉池上到一边低语了几句,邀夏禹去山脚下看看准备好的放火之物……
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山脚下,一排排装着各类罐子的大车正在卸车。夏禹等人边走边看,大车里大都是土陶罐子,车底铺着厚厚的茅草,各罐的缝隙也都用茅草塞实……
“荀泽总管也是个心细之人……”夏禹赞许道:“可有破损?”
柳茂道:“怎会没有,不过也就颠坏了几个罐子。”
夏禹停下脚步对池上道:“昨日和夫人、柳茂长老议了一下。虽说我们势众,一但火起也难免山魈伤人。放火烧山的事就由各位长老的侍卫、熊曦率领的士卒和大人手下的护军来做。”
池上额首道:“听大君吩咐。”
夏禹道:“司徒大人应该已经接到丹贡酋长,我们在候两日……”夏禹犹豫了一下,“如果两日后山那边无火,我们就不等了。”
柳茂嘿嘿笑了,“大老远拉来,不放把火就亏了。”
夏禹也笑了,对熊曦道:“今日就将众侍卫和士卒的营帐搬来此处……”又对池上道:“统领大人连夜赶路,先歇息一日。明日各路人手都须到此扎营。”
吃过晌午饭,熊曦就带着虎侍卫和士卒拆了营帐前往山脚下的新营地。夏禹、典正和皋陶站在拆了营帐的空地上……
皋陶道:“这孤岭是有些怪异,官道一边山深林密、古木参天,官道另一边则几乎寸草不生,都是光秃秃的沙石。”
典正道:“一路西行,这类地貌也不少见。”
夏禹听到古木参天心里就有了少许纠结,默想了片刻也是无奈,他看着典正道:“今早未见你说话。荀泽总管倒像是真病了,他说怕染人,可帐中却站满了人。”
典正笑了笑,“荀总管并不是在防备我们。”
皋陶道:“他藏着什么宝贝,难到是怕被山魈抢了去?”
夏禹见典正皱着眉头,说了句玩笑话,“典正大人知道却不肯告诉我们,是要和山魈分赃呢。”不想典正点了下头,迈开大步走了……
转天到了晌午未见山那边火起,桑父也没有派龙武士来报信。夏禹等的心焦,去熊曦那里转了一圈。夏禹和柳茂长老、池上统领又说了阵闲话。回到大帐就早早躺下了……
子夜时分,夏禹被值更的赤衣护卫喊醒。出了帐门就见远方天际一片通红,夏禹兴奋的连连喊着典正和皋陶,一会儿典正和皋陶走了过来……
夏禹道:“桑子不负所托,雪儿要记首功。”
典正和皋陶都没有啃声,夏禹又急急道:“熊曦他们在干什么,如何还不放火?”
皋陶道:“君上莫心急,怕是还要一个时辰。我先去睡了。”
夏禹哼了声看着典正……
典正道:“我陪着君上。”
夏禹见皋陶进了营帐,低声道:“荀泽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典正道:“只是猜测,荀总管如此小心戒备,怕就是那位葬身冰窟的灵山首座所寻之物……”典正沉默了片刻,“这事等回到洛水问过西伯先生在说。”
夏禹不好在问,两人又说到了该如何安置东归部众。典正告诉夏禹,他已让桑父与浑卜长老商量一下,陇地可否有合适的地方暂时安置一下东归所部,所需粮草由大殿供给。
夏禹心道,陇地多是山丘少有耕地,荀泽和云昭夫人未必肯应允。皋陶说的不错,两人在帐外站了有一个时辰,山中有了火光。在看了一会,火光渐渐连成一片,黑雾向四周弥漫开来。夏禹和典正望了一阵才去营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