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指尖轻抚过三花猫的皮毛时，它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奶声。原本灰扑扑的毛发下，正流动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有人把星星的碎片揉进了皮毛。被咬的老鼠蹲在旁边，尾巴尖端发出荧蓝光芒，啃食的野莓藤蔓上，竟开出了巴掌大的荧光花，花瓣脉络里流淌着液态的金
“它们在发光。”陈希尔的手电筒光束与荧光花相撞，在李宇脸上碎成光斑，“就像……你的血在它们身体里活着”
研究所地下三层，李刚盯着培养皿里的金色液体。那是从变异野莓中提取的汁液，显微镜下悬浮着无数发光微粒，结构竟与李宇的白细胞完美共振。监控屏幕里，被注射汁液的实验体丧尸正逐渐恢复人形，指甲缩回 flesh ，瞳孔里的浑浊被金色取代——但他们的皮肤下，同样游动着荧光脉络
“这不是疫苗，是进化催化剂。”李宇按住哥哥的肩膀，他后颈不知何时长出了淡金色绒毛，“我的血改变了它们的基因链，现在这些植物、动物，都是行走的抗体库”
凌晨三点，勘探队在废弃植物园发现整片荧光森林。巨型蕨类的叶片垂落如水晶帘，每片锯齿边缘都凝着露珠般的抗体液滴；变异松鼠在枝头跳跃，尾尖划出金色轨迹，爪子碰过的丧尸尸体正迅速分解成荧光粉尘。但最震撼的，是中央喷泉池里的巨型睡莲——花瓣足有卡车轮胎大，花蕊中盛满琥珀色液体，那是能供千人份的浓缩抗体
“一万支疫苗，只需要毁掉这株睡莲”CDC指挥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的防化服上沾着变异老鼠的血，“或者……解剖你弟弟，提取他脊髓里的原始抗体”
李刚的镰刀刃抵住指挥官咽喉时，陈希尔正在给睡莲注射镇定剂。荧光花粉飘进她的护目镜，睫毛上沾满金色光点，像缀着碎钻的黑蝶。远处传来变异狼群的嚎叫，它们眼睛里的荧光比昨夜更亮，正围着运送李宇的装甲车转圈——那些狼，曾是三天前袭击过他们的丧尸犬
“你知道吗？”李宇隔着防弹玻璃对哥哥笑，他手臂上的咬痕已变成金色纹身般的图案，“当第一只荧光鼠咬开野莓时，我听见了它们的声音。不是语言，是……共鸣。”他忽然皱眉，望向植物园深处，那里的荧光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它们在求救”
培养皿突然炸裂的瞬间，李刚终于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金色液体渗进土壤的地方，所有荧光植物都开始疯狂生长，藤蔓缠住行军靴，花朵张开锯齿状的花瓣——它们在保护李宇，就像李宇曾保护那只被咬的老鼠
“它们把他当成了共生体！”陈希尔尖叫着躲开扫来的巨型蕨类，护目镜上的金色光点突然变成血色，“抗体在建立新的生态链，人类要么成为宿主，要么……”
她的话被指挥官的枪声打断。子弹穿透李宇的肩膀，金色血液溅在睡莲花瓣上，整座植物园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李刚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变异生物都转向指挥官，狼群跪下前爪，荧光鸟群在空中排出“停手”的阵型，连丧尸都低下腐烂的头颅，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他是它们的神。”CDC的科学家跪在地上，摘下防化头盔，露出已经长出荧光鳞片的脸，“或者说，是新人类的亚当”
黎明时分，李刚抱着昏迷的弟弟站在植物园中央。睡莲已经枯萎，花瓣化作千万只荧光蝴蝶，每只翅膀上都映着人类的脸——那些等待注射抗体的幸存者。陈希尔将最后一支疫苗装进冷藏箱时，发现针头沾到的金色液体正在自己手背织出藤蔓状的纹路
“一万支疫苗，换他自由。”李刚望向地平线，那里有无数荧光点在移动，像大地长出了金色的血管，“但下一次，可能需要整片森林的血
李宇在他怀里动了动，指尖轻轻点在哥哥手背上。李刚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下也泛起了淡淡的荧光——那是昨夜为救弟弟，被迫注射的混合抗体。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某个被丧尸咬伤的母亲正捧着荧光野莓哺乳，孩子咬过的莓果上，竟结出了闪着金光的种子
“哥，”李宇的睫毛上落着荧光花粉，“它们说，黎明不是人类的，是所有生命的”
风掠过植物园，卷起万千荧光，像有人把星河揉碎了撒向人间。李刚忽然想起父亲的书房，那里有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自己和李宇蹲在溪边，试图用玻璃瓶装住萤火虫。而现在，他们手中握着的，是比萤火虫更亮、也更危险的光——照亮人类未来的光，亦是可能焚烧世界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