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月城雪的手指深深掐进齐焱曜的手臂。泳池边，两个"水无月渚"同时转头看向更衣室的方向，四只泛着蓝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齐焱曜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玉坠，触手一片滚烫。他刚想冲出去，却被月城雪死死拽住。
"别动。"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们在感知震动。"
水中的"水无月渚"缓缓沉入水下，而岸上的那个则歪了歪头，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泳池的水面瞬间结冰，将另一个自己封在冰层之下。
"明天见，偷看的小老鼠们~"她哼着歌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泳池回响。
直到确认她真的离开，齐焱曜才长舒一口气："这算什么？双重人格？"
"更麻烦。"月城雪翻开笔记本，上面画着复杂的家系图，"水无月家世代镇守东海裂缝，每一代都会诞生双胞胎，一个留在现世，一个镇守'另一边'。"
齐焱曜盯着冰层下那个模糊的身影："所以刚才那个是..."
"她姐姐，理论上应该已经死了。"月城雪合上笔记本，"我们该走了，发绳颜色变了。"
她抬起手腕，原本橙色的发绳正在逐渐变成暗红色。
第二天清晨，齐焱曜的课桌上放着一面精致的小镜子。他刚拿起来，镜面就浮现出文字：
【昨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否则让你尝尝真正的"镜中世界"
PS：午休来学生会室，带上观测者】
字迹在阳光下慢慢消失，最后只剩镜堂绫的学生会印章图案。
"她生气了。"月城雪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今天的发绳换成了深蓝色，"水无月家的事是禁忌。"
齐焱曜把镜子扔进书包："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有多少秘密？"
月城雪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颗薄荷糖。齐焱曜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体育课被临时改成了游泳训练。水无月渚穿着竞技泳衣站在跳台上，阳光下的她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今天练习水下憋气。"她吹响哨子，"最后浮上来的人要请全班喝奶茶哦~"
齐焱曜刚想拒绝，后背突然被推了一把，整个人栽进泳池。入水的瞬间，他听到月城雪的喊声："不要睁眼！"
太迟了。
水下睁开眼的齐焱曜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池底不是瓷砖，而是深不见底的海洋深渊。无数半透明的鱼群游过，它们的身体里闪烁着星光般的内脏。最可怕的是，每一条鱼都长着人脸，有些甚至是齐焱曜熟悉的同班同学的面容。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齐焱曜转头，看到水无月渚正对他微笑，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鱼类的竖瞳，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找到你了~"水中的她说，声音直接在齐焱曜脑海中响起。
齐焱曜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沉。就在他快要窒息时，一束红光刺入水中。
月城雪站在池边，手中举着一盏红色应急灯。她的发绳不知何时变成了刺目的鲜红色，在水中像血丝般飘散。
"上来！"她大喊，声音穿透水层，"那不是真的泳池！"
齐焱曜用尽全力向上游，却发现水面越来越远。这时，一条银色的丝线缠上他的手腕——月城雪的"灵丝"。顺着丝线的牵引，他终于冲破水面，剧烈咳嗽起来。
"没事吧？"月城雪跪在池边，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齐焱曜这才发现，泳池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同学都在岸上好奇地看着他们，水无月渚则站在跳台上，一脸困惑。
"齐同学突然溺水了？"她歪着头问，"需要人工呼吸吗？"
放学后的空教室里，暗森光把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你们想知道真相？"她嚼着泡泡糖，"拿月城雪的观测笔记来换。"
照片上是不同角度的泳池——在普通镜头下空无一人，但在暗森光的特殊相机里，清晰拍到了水下那个长着尖牙的"水无月渚"，以及被困在池底的许多人影。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张：齐焱曜沉入水中的瞬间，有十几只苍白的手从池底伸向他，而水面上的月城雪眼中流下了血泪。
"这只是开始。"暗森光收起照片，"等到发绳变成黑色，就来不及了。"
她离开后，齐焱曜发现桌上多了一张便条：
【放学后的学校，藏着另一个世界
想要救人，今晚12点来旧校舍
记得带上你的玉坠
——光】
月城雪盯着那张纸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匆忙用手帕捂住嘴，但齐焱曜还是看到了——雪白手帕上沾着蓝色的液体，像海水一样泛着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