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叔所言属实?我爹肯叫我回府了?”我一把抓住管家,险些将他的老骨头捏散。
“是啊小姐,老爷的脾气您还不了解嘛,平日里严苛惯了,其实他早就想您了。”管家的声音沧桑干瘪,却一如既往地令人舒服。
我雀跃地像只猴子,若不是怕管家以为我得了失心疯,真恨不得一个轻功翻下窗去,再三几个轻功直接飞至府上,给小老头儿来个措手不及!
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不经意扫过一旁的管家,老家伙杵在一旁笑而不语地瞧着我飞来跳去,算了,无暇管他。
不过一刻钟,我便整装待发,管家接过我手中的行囊意味深长地笑道:“走吧小姐,老爷已等候多时。”
我一路哼着曲儿,喜笑颜开,全然没想到一场“暴风雨”正悄然靠近。
“跪下!”
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惊得七魂丢了八魄!这语气犹如天外传音,空灵又恐怖,沧桑又笃定,令神鬼泣,着万物枯,似阎罗唤,像猛虎吼。
是了,是我家小老头无疑。
我应声跪下。早料到不会这般轻易便能进了家门,小老头古板腐朽,岂会说消气便消气。
“文生,传家法!”偷瞄了老爹一眼,果然跟我想的一个模样,此刻的寄将军正横眉立目,面红耳赤地嘶吼着。若是叫旁人瞧见,不知要怎样胆战心惊。
“老爷三思!小姐千金之躯,如何受得住家法啊。”管家紧着躬身作揖,虽意料之中的求情,却还是叫我心安不少。
“爹......饶命啊......”我乘胜追击,捏着嗓子,柔柔地撒娇道。
“住口!你何处有大家闺秀的影子!若非当年我对你太过娇纵,你怎敢一声不吭离家六年之久?你心中可有你爹!!今日若不狠狠打你,日后不定要闯出什么祸端!”
“我每月托人带回的家书,您一封都不曾回复过......”我别过头,小声嘟囔着。
“你还敢狡辩!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想来是真的气恼,说罢便作势要打我,幸好管家拦的及时。只见管家如同烂泥一般抱着我爹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替我求情。我爹动弹不得伸手想拍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只得作罢。
“小姐!您快走啊!老爷正在气头上,您改天再来请罪!”
我茫然,但只茫然了一瞬间,连滚带爬一溜烟跑出去,心虚地扔下一句:“爹,我去给您做午膳!”
“撒开我!”
“老爷,您手下留情啊!小姐可是您唯一的女儿!”管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行了,瞧不见人了。”寄将军不仅丝毫未动容,反倒有些不近人情地踢开他。
管家一听这话,倏地收了泛滥的伤心,收放自如的老脸,堪称独门绝技。
“咳......”寄将军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方才......演的可还行?”
管家起了身,满脸堆笑,伸出干枯的大拇指说道:“老爷不仅战场杀敌战无不胜,连这演戏的本事皆令万千戏子望尘莫及,实在是高啊!”
“马屁精,狗腿子,老狐狸......”寄将军嗤之以鼻,瞥了管家一眼,将心中想到的词骂了一遍。嘴角的偷笑却显而易见。
他大袖一拂转身稳坐金丝楠木漆椅之上,端起方桌上的茶盏,轻泯了一口便得意地哼起小曲儿,心情大好。
“罚她去后院做杂事,没我命令,不得召回。此女不惩,必无法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