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末叹了口气,挠挠耳朵:“看样子我的助手很受欢迎啊,这个男人从见我的第一眼开始就提到你。”他掏出手机示意郑潇潇退开,然后对被绑着百思不得其解男人拍了一张。
江宣冲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郑潇潇,他看到隔间敞开着门,尚末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靠着。
耶?什么地方不对劲?
“难道是我来早了?”他小声嘀咕,看郑潇潇生无可恋从里面出来,又立即冲上前,几乎是用滑跪:“哦,亲爱的,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郑潇潇嘴角抽搐:“发现你在用翻译腔。”
“不是这个,那老头你认识?”
“我不认识,只是向他套过话。”
“他——”
江宣要将一个劲爆消息脱口而出,就在这时他突然住嘴,里面被绑的男人正挣扎着搅动凳子,他蠢蠢欲动,准备打断谈话。
男人收了声,拉开凳子笔直坐下,当着尚末的面端起一副侦探的架势:“他们还有同伙儿。”
“我知道。您有何见解?”
原先时间线上尚末与船员刘彬的掰头变成了与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江宣张嘴巴巴,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位先生您是来提供线索的吗?还是,”尚末看着郑潇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找我的助手?”
“都有都有!”江宣转头看着郑潇潇,他摸着心口,如释重负:“还好这次没有再回到厕所。”
没有再?回到厕所?
注意到他话中重点的不止尚末一人,还有郑潇潇。她看着这个因为极速奔来船长室而满头大汗的男人,心中不由猜测:
难道每次回档,都没让这个男人的记忆重置?
在这时刘彬默默举起了手,他说话有些底气不足,语句有些混乱抓不住重点:“侦探,”依旧是那样,侦探二字难以启齿,“您还记得在宴会厅吗?我说有个船员很是陌生。”
尚末记得。
“实际上当时我想带您去找他,但半路杀出个持刀的人。”隔间里的男人毋庸置疑是可疑的,但很明显刘彬当时要指认的并不是他,“那个我想带你去找的人,从宴会厅那场混乱过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出现了!郑潇潇瞪大疲惫的双眼:那个一直没被发现的‘不属于本场宴会’的人!
上次任务失败死亡,恐怕就是因为他!
她咬着指甲紧锁眉头,最终还是在尚末出声前先问了起来:“特征呢?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吗?”
刘彬闭眼,他好像把自己溺进了回忆潮水:“额,他,看上去很优雅?行为举止不像个船员,白白净净的,所以我才注意到他。”
那这人故意伪装成船员做什么?他又是在新手任务杀害自己的人吗?!
尚末和刘彬在对症完线索后又按照之前的剧情开始辩论。郑潇潇屏蔽掉周围的喧闹:
任务中指明找到‘不属于本场宴会的人’,没有提供人数,也没有指明要抓追对方。仅仅是找到。
她叹口气,看着头顶昏黄结网的灯泡:尚末已经摸清一切,接下来只要在他用能力封印怨灵前找到这个神秘人,这一案就算结束,她的小命也算姑且保住。
郑潇潇确定地点头,丝毫没察觉辩论的声音已经停止,尚末在她面前晃晃手:“助手?助手?郑潇潇!”
“啊,侦探你说。”
郑潇潇的走神让少年十分不满,他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说盘问过一个三十五年前的证人,他是两种言论的哪一方?”
看起来是没有江宣的捣乱,他们已经聊到最可疑的人员了。
“是极端言论方的。”她肯定回答。中年人愤愤不平的模样郑潇潇现在还记忆犹新。
尚末的脑袋微微偏动,他摸了摸耳垂又问:“他告诉你的,还是你推测的?”
每当尚末反问时,就证明他得到了自己不喜欢的答案。这样的信号也提醒郑潇潇她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这答案当然是郑潇潇推测的。她见男人提到《歌喉》时布满血丝的眼睛,话里话外都是不可置信郝画家蠢笨的创意和杀人自证的行为。
将原话全盘托出。尚末说:“啧啧啧,看样子他意识到只有维护画家的发言方才有杀人动机。”
批判者不会用同类的死亡去证明画作不合理,即使会,矛头也只会指向画家或维护方,在他们眼中这群人和画家一样愚昧无知。
而维护方不一样。找到人群中说话最恶毒的,将他们杀害并复刻画作,才能震慑堵住对方的嘴。
她重新整理了一遍关于中年人的回答和反应。
结合尚末曾经说:真凶擅长引导对方。他当时也是这样。
郑潇潇已将中年人默认为当年的杀人真凶。这人想要杀害自己是事实,而只有当年的杀人凶手会抱着极端态度去再次复刻《歌喉》
郑潇潇打算揪着这个还没浮出水面的可疑人员继续探究,她必须赶在尚末封印人鱼前找到对方,于是对刘彬和船长说:“能麻烦你们再彻底查——”
“……鱼”
“人鱼——”
郑潇潇还没提议完,刘彬的对讲机就刺啦作响打断发言,气得她一拳锤在桌上发出沉闷一声。
“王八蛋。”虽已经习惯在关键时刻被打断,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小声骂道。
五人又再次前往出事的夹板,这次郑潇潇拼命加快步伐不再让众人像无头苍蝇乱窜,她冲刘彬说:“您能用对讲机安排些人去船长室守着吗?我怕那人被救走。”她要避免尚末再提起这事儿,必须先下手为强。
“放心,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他被关在船长室。”
这段对话让郑潇潇联想到了其他东西,她总觉得在上一个时间线中有人透露过他们从何处出来,要是现场有凶手,肯定会敏锐捕抓这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