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千梓生态种植园笼罩在薄雾中，林雨墨将车停在挂着“长春花培育基地”的木质指示牌旁。
徐曼妮摇下车窗，山风裹着药材特有的清苦味涌入车内——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转型后的千梓农园。
林雨墨的登山靴碾碎过碎石，山风卷着翠叶掠过徐曼妮的鬓角。她望着远处绵延的绿色，无人机镜头里，成片的长春花幼苗在智能灌溉系统的水雾中舒展新叶。
“比直播里还要壮观。”徐曼妮举起云台相机，镜头扫过阶梯式分布的智能温室。
新型的灌溉系统正在喷出水雾，阳光折射出细小的彩虹，穿行其间的农户们背着竹篓采摘嫩叶，仿佛置身科幻电影中的未来农场。
梓馨从主控室小跑过来，卡其色工装裤上还沾着泥土：“曼妮、雨墨，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明媚的阳光勾勒着徐曼妮的笑意，“你看上去过得很充实嘛！”
“还好啦，生活所迫了。”梓馨的目光落在默默无言的林雨墨脸上，“别站着了，进去看看吧。”
种植区里，杨敏正在调试一组物联网传感器，王晓霏抱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不断跳动。
林雨墨走上前对杨敏笑了笑，“大黑客也改行了？”
“门外汉少插嘴。”杨敏没好气地站起身子，冷冷道，“你俩特地来一次，有事？”
徐曼妮和林雨墨同时点头，关于近期热度爆表的国产制药商本草堂药物失效事件，众人都有所耳闻。
梓馨放下卷起的袖口，思忖道，“本草堂是千梓农园的主要客户之一，预定的长春花占总产量30%以上。”
“这么说，你们还有其他客户？”林雨墨的提问夹杂着农作物在风中的唰唰声。
“另一家客户，是国际药商诺和制药，他们预定了50%的产能。”梓馨取下发箍，金发洒落在微微发红的脸畔，却没能掩盖她双眼中的思虑，“诺和还以高价作为条件，让我们把属于本草堂的30%产能转让给他们。”
“你同意了吗？”徐曼妮的睫毛稍稍颤动，音色里带着不安。
“当然不同意啦！”梓馨用力摆了摆手，一股药香弥散开来，“我可是很想支持国产药的，谁知道...现在出了这种事情...”
林雨墨将手机上的数据推过去：“本草堂的兰英素原药检测报告显示纯度正常，不过，医院终端的监测数据下降了7-23个百分点，非常反常。”
众人来到农园指挥室，此时，这里更像服务器工作站。
六块屏幕同时闪烁着数据流，左侧监控着每株长春花的生长参数，右侧则跳动着本草堂制药的原材料数据矩阵。
“如果说本草堂的原药没有问题...”杨敏盯着屏幕，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为何医院使用的成药会导致病人的症状恶化呢...”
“研发人员怀疑问题出在运输环节。”林雨墨拿出录音笔，点击播放采访音频，据介绍，负责原材料转运的是第三方冷链车队——[莱可运输公司]。
“我们也采访了莱克运输，负责人声称药物都是用最高配置车辆转院的。”徐曼妮按停录音笔，她不由把目光投向杨敏，“能不能请你进一步调查这家莱克运输？”
“让我猜猜你们的思路。”杨敏冷冷道，“你们认为，本草堂的药物失效不是偶然，是有人在搞破坏？”
“目前，我们也只是猜测。”林雨墨的眼中反射着录音笔上闪烁的红点，“本草堂业务近期受挫，直接受益人则是境外药商诺和制药...不得不考虑恶意竞争的可能性。”
“我也想说一件事情...”梓馨拿出手机，她翻出自己在近几天收到的恐吓短信，“拒绝诺和制药的原材料转让提议后，这几天，我就陆续收到这种信息...”
至此，事情的发酵显得越发可疑起来。
杨敏没有回答，他已转身面向屏幕，当脑海中的思路逐渐成型的时刻，他的双手已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出节奏。
暮色降临，山风掠过药田。
屏幕中的数据还在翻腾，众人试图挖掘出深藏于幕后的秘密，以往，每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总会牵扯出难以预料的后续，就好比一场拉锯战的序幕，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