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剑尊下令全宗门捉拿受伤的魔族,他刚下令,当晚你就带回来一位受伤的男人,你敢说你没有私藏魔族。”
“说不定你就是魔族留在宗门的内应。”
弟子们都嚷嚷着捉拿内奸。他们纷纷走上前,不过都被李乐琪一剑挡住了,大家都是同门,也不好对无辜的李乐琪出手,等着赵师兄的命令。
听到赵师兄的话,王甜娇心里一震,呼吸加快,她与李乐琪对视上,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与不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师兄既然只说她一人,那就说明他没有看到李师姐。
王甜娇咽了口唾沫,她提着心仰起头直视着赵师兄,“师兄说我私藏魔族,可有证据?”
“这...”赵师兄说不上话。
“那赵师兄现在可看到我房中有陌生的男子?”
他还是没有回答,但他急了,“没有看到男人说不定是你包庇他,把他藏起来了。”
其余弟子附和着。
“赵师兄无凭无据就乱定我的罪。”她眼角流出几滴泪,哭泣着:“我知道赵师兄一直看不惯我,但我一直认为师兄对我还算不错,可我没想到师兄竟然这样污蔑我。”
“更是”她哽咽道:“更是将通敌的杀头罪名按在我的身上。我”她手指抵着鼻子抽泣了起来。“我修为低下,怎能做魔族的内应?”
屋内的弟子听了王甜娇的说辞,又见他们的师兄拿不出证据,有些人当场就明白过来,赵师兄拿他们当枪使了。
开始闹着赵师兄给他们,给王甜娇一个说辞。
眼见着舆论倒向王甜娇这边,李乐琪暗中竖起大拇指,心想这妹子可以啊。
赵师兄一咬牙,推走李乐琪,拽住王甜娇的手臂,“花言巧语,我看只有严刑拷问才会招了。”
王甜娇反应过来,对方明显就是冲着她来得,那个魔族只是一个幌子,要是真跟他走了,宗门内奸、魔族同伙的罪名就会扎实地落到她头上。
赵师兄拽着王甜娇往外走,她挣扎着往后退。
李乐琪被同门挡住,不得上前,“师姐,此事与你无关,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一位同门好心提醒了她,她有些烦躁,“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
就在这样一片混乱的场景中,一人出声打断了他们。
“赵与行,够了。”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那群弟子自动为来人腾出一个口子。
他们见着他,纷纷尊敬地唤他一声,“大师兄”
被唤做大师兄的男子,昂首大步地走进来,他穿着一身墨青色的外出衣,头戴一根镶嵌着碧绿石的簪子。
他像是刚从外面历练而归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裤腿沾上几片花瓣也不自知。
王甜娇打量着他,一年不见,他还是和以往一样。
其他人都在祝贺大师兄游历归来,只有王甜娇,看着他脸上疏离的笑容,神情异常地移开视线。
大师兄先是看了一眼王甜娇,又迅速转移目光,他将王甜娇从赵与行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起初赵与行还不同意放开,大师兄微微一笑,轻声说,“松手。”
碍于他大师兄的地位,赵与行不情不愿地松手。
他从赵与行的手里接过王甜娇的胳膊,而后客气地松开。
李乐琪走到大师兄的面前,“大师兄。”他点点头,开口说:“赵师弟,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众师弟们还是散去,各忙其事吧。”
他们不愿离开,他知道他们需要一个理由,面上严肃地说:“勾结魔族背叛宗门是大事,需从长计议,此事我自会禀告师尊,相信他老人家定会秉公办事,既不会偏袒王师妹,让宗门内奸逃脱法外。”
他看向赵与行,略带警告地说:“更不会污蔑她,让宗门弟子寒了心。”
王甜娇看向大师兄,知道对方是在帮她解围,抿了抿唇,眼里更是纠结。
大师兄在宗门内享有很高的威信,自然有人信他的话。
一个弟子走上前,“谨遵大师兄的教诲,我等告退。”一人起了头就会有另外一个人,而后一个接着一个,弟子们纷纷离开了。
赵与行见情势不利也想离开,被大师兄叫住了,“赵师弟,你留一下。”
大师兄说:“我不在宗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分担我的事宜了。”他先是夸赞了一番赵与行,“王师妹的事,我并没有参与进来,是非对错,也不好评判。”
“你做事总归有分寸的,不然师弟们也不会听你的话,但没有证据的事最好不要随意出手,不然容易破坏同门之间的和气。”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赵师弟。”
王甜娇看向赵与行,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但面上一副恭敬的样子,“是,大师兄教训的是。”
大师兄斜眼瞧他,“师弟,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话一出,赵与行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微弯着腰,“明白,师兄我先告退了。”
“嗯。”
王甜娇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语,但看到赵与行眼里的不甘与愤怒时,猜出了一两分,想来是不好的事。
他临走前还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去。
王甜娇面色如常,心里面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对方先挑事,没挑成,反倒吃了一顿苦,她心里好不畅快,同时她也明白,若没有大师兄的帮助,她今日早已被押进地牢中。
她应该高兴地,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公正,对谁都不例外,可想到这一点,王甜娇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心里发苦,眼神暗了下来。
李乐琪竖起大拇指,“师兄还得是你。”
大师兄笑着摸摸她的头,“琪师妹,你先退下吧,我有话要与甜娇师妹谈。”
“那我先走啦。”
这屋里就剩两人时,王甜娇先躬身感谢对方,“今日多亏大师兄帮我解围,师妹万分感谢。”
她抬头,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放在他腰间的位置。
那里别着一枚蓝色的香囊,从针脚来看,能看出缝制之人的用心。
但,那不是她送的。
他没有佩戴她送的香囊。
大师兄抬手扶起她的双手,王甜娇僵硬地躲开他的手,“甜娇师妹为何对我如此疏离?可是一年之别让我二人生分了。”
她低眉顺眼,“大师兄误会了,你我身份有别,师妹不敢逾矩。”
“可私下里我们不是以兄妹相称吗?”
兄妹,是啊,在他心里,她只是他的妹妹。
她误会了,误会了那几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