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西，旧公寓。
林雨墨推开厨房的玻璃门，正撞见徐曼妮踮着脚尖够橱柜顶层的蜂蜜。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过她栗色的发梢，睡衣下摆沾着面粉，像团蓬松的云。
“小心。”他伸手揽住她腰际，怀里的身体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温度。
徐曼妮笑着捶他肩膀，指尖还沾着打蛋器上的奶油，“我做了舒芙蕾松饼。”她转身时，围裙带子扫过他胸前的纽扣，厨房里飘着煎培根的焦香。
林雨墨的双唇在她额头轻啄，瞥见客厅电视亮着。
财经新闻的字幕在墙面上跳动：“国产制药本草堂负责人遭遇记者围堵，数日前，该公司药物“兰英素”失效事件已启动调查。”
“兰英素，我听说过。”林雨墨走到电视机前，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这是本草堂的抗癌药，这几天已有三名晚期患者在服用后出现急性肝衰竭。”
“感觉有点可惜...”香味飘逸的送香饼被徐曼妮放到桌上：“我还以为...国产靶向药终于能和进口药比疗效了，居然闹出这种事情……”
“看看这个。”林雨墨调出新闻截图，画面里本草堂制药的公司股价在消息发布后暴跌20%。
马克杯里的咖啡已经微凉，徐曼妮的平板电脑在餐桌上铺开数据迷宫，她调出本草堂制药的股价走势图，“你发现了吗？本草堂股价暴跌的同时...进口兰英素供应商诺和医药的股价正在暴涨...”
“镜像走势。”林雨墨接上她的话，餐具在盘子里敲出清脆的响，“这个事件...好像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上午十点，本草堂制药研发中心。
胸口挂着采编证的林雨墨打开录音笔，他正在采访药企相关人员。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大屏幕上，质检报告上的异常数据已经被标红：出厂的兰英素成品纯度检测值为82.7%，低于92%的用药标准，然而，厂区存储“原药”批次的纯度却显示99.9%。
药企人员扯了扯领带，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刺鼻化学味，“出厂的原药没有问题...但是，到达终端后纯度出现了下降...”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林雨墨举起录音笔问道。
“其中原因，我们也在调查...”质检和研发人员同时咳嗽了一下，“供应链流程比较复杂，有可能是在运输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林雨墨接着问到，“网络上有许多人质疑是本草堂的原料质量不佳导致纯度不足...是这样吗？”
“不可能。”发言人再次扯了扯领口，“我们使用的都是昂贵的精炼原料，与国外竞争对手的产品并无二致，再者，我厂原药的纯度也与竞品的标准相同。”
此刻，林雨墨又细细看了供应链具体明细，兰英素最主要的提取成分长春碱来自于农植作物长春花...
看到这里，他不由低声呢喃起来，“长春花...这不是千梓新型农园的主推作物吗...”
看起来，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巧合。
午间，市西公寓。
徐曼妮的个人直播号也参与了[#兰英素之殇]的网络热门话题，国产制药的安全性再次被置于风口浪尖，另一边，进口药商诺和制药却在舆论场上如鱼得水，短短几日，该公司已占据大量国内市场份额...
正在唏嘘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消息框弹出林雨墨发来的留言：
[长春花，兰英素的原材料，恰好就是梓馨在做的药材项目，要一起去她的农园看看吗？顺便见见杨敏和王晓霏...毕竟都是老朋友了]
思索半天，徐曼妮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忍不住想起半年来一直独自住在滨江公寓的梓馨...她那位最要好的朋友，是不是会感到孤单呢？
如此，内心的涟漪早已泛起，徐曼妮也在键盘敲下文字：[嗯，一起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