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浩然正气
书名:梁祝之好 作者:李栐乐 本章字数:5426字 发布时间:2025-05-14

赶路到傍晚,新客栈住宿两人又同寝,马文才叫人热水沐浴,两人沐浴后,马文才拥吻苏银心,亲着嘴角说:“你现在在想什么?张嘴。”苏银心掐他腰,马文才自顾自地亲,抬起下巴让她张嘴。亲了一会一手搂肩一手搂腿抱去榻上,苏银心搂着他脖子:“你是不放过我了,等你死了我清明去把你的贡品踢翻。”马文才爱欲迷人,眼神混沌:“随你。”

地上衣衫凌乱,马文才被子盖了一半,背被烛光照得明暗交织,上面遍布长短深浅不一的抓痕。苏银心一口咬住他肩膀,恨恨道:“疼,你会不会啊!不会就滚!”马文才脑门上有细细的汗:“你忍一下。”苏银心:“你个混蛋!”然后一脚踹开马文才,然后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翻身背对着他。马文才想发火,看着身下的情景哑了,平复一下说:“先别睡,我叫人收拾一下,再拿热水来。”苏银心斜眼看他:“你叫谁来收拾?”马文才被问住,说:“我来收拾。”然后起身捡衣服穿上出去打热水。

一番收拾后,两人躺下,马文才要苏银心靠过来,苏银心拉着脸靠着闭上眼。马文才纠结了一番开口问:“很疼吗?” 苏银心:“你说呢?看来我还是咬轻了。”马文才闷闷地笑,苏银心猛地抬头把马文才的下巴撞飞:“你还笑?你好意思笑?只会要挟强迫人,然后又不会服侍女人,你个纨绔怎么当的!废物,就你这还去群芳阁。”马文才捂着下巴被骂,“嘶”的一声:“谁像你一样野蛮。”苏银心:“我就这样,不乐意那我就当被狗咬了,无事发生。”然后使劲推马文才,马文才变了脸色:“你想得美。”两人吵吵闹闹过了同床共枕的第一夜。

清早两人喝粥,苏银心脸依旧很臭,马文才受不了:“真的那么差劲吗?昨晚到今早都还这样。”苏银心不语,只是默默看他,边看边摇头。马文才气得出去喊莫舍去买春宫图研究。

苏银心睡了一觉,醒了看到马文才在看书,怪声怪气:“在看书呐?”马文才“嗯”的一声,苏银心使唤他:“渴了,倒杯茶来。”马文才绷着脸起身倒茶给苏银心,端着茶她却不接,马文才抖一抖茶杯提示她,苏银心:“你不会喂我吗?”马文才震惊:“你要我喂?”苏银心:“你不喂?”马文才:“你变了。”苏银心:“你不会吗?我看梁山伯倒是很积极想给女郎做所有事,你差得太多了。”马文才沉默了:“我是比不上他。”苏银心就是要看他吃瘪。马文才端着茶:“你还喝不喝?”苏银心嫌弃他:“你除了有个好爹,你还有啥?”马文才:“不只是爹哦,还有祖宗,岂不知袁绍四世三公,我们大晋讲究的是祖祖辈辈都是老士族。梁山伯万般好又怎样,就缺我这样的出身,表姐跟他有的磨呢。”苏银心躺着,将脸躲在被子里:“不喝了。”马文才:“耶?这是干什么?嗟磨我。”苏银心猛地坐起来:“端茶递水照顾人就是嗟磨了,那我半辈子都是被嗟磨过来的,我还好好活着呢。”马文才坐在她傍边,重新端到她面前说:“喝茶。”然后喂她喝,苏银心才喝了继续躺下,马文才:“真是没办法。”

马文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学习研究春宫图,总算有长进没被踹到地上安稳共寝。他们走了十多天,回到尼山书院后,连梁山伯都觉得他俩怪怪的。苏银心可不是好拿捏的,他敢威胁她委身于他,他就得付出代价,从此她只洗洗祝英台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给马文才洗,特意交代不准由其他人代劳,不放心甚至抽空盯着他洗,马文才不情不愿说些废话,最后还是洗了,从此成为苏银心专门的洗衣工。

在讲课厅,夫子介绍孟子:“孟子与孔子并称孔孟,宣扬仁政,最早提出民贵君轻思想,认为君主必须重视人民,君主如有大过,臣下则谏之,如谏而不听可以易其位。至于像桀、纣一样的暴君,臣民可以起来诛灭之。他反对实行霸道,即用兼并战争去征服别的国家;而应该行仁政,争取民心的归附,以不战而服,即仁者无敌。在价值观方面,他强调舍身取义,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强调要以礼义来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为优越的物质条件而放弃礼义。《孟子》里的浩然之气是孟子思想最有特色的一个概念,它是怎样培养呢?至大至刚,要以直养而无害,用真诚的心,用正直的态度来养育它。要守法而重礼,浩然之气就冲塞于天地之间,使得天地有正气。

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唯义所在。这样才可以培养浩然之气。孟子讲一段很精彩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没有灾难不可能出类拔萃,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折磨心志。饿其体肤,让你吃不跑,最后空乏其身。接着行拂乱其所为,使他的所作所为都不能如意,结论是增益其所不能,有所增加。前面受的苦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

课后,梁山伯在看《孟子》:

梁惠王说:“我对于国家,也算是尽心啦!黄河以北遭遇荒年,就把那里的百姓迁移到黄河以东,把黄河以东的粮食运到黄河以北;黄河以东遭遇荒年也是这样。察看邻国的君主主办政事,没有像我这样用心的。但邻国的百姓并不更少,我的百姓并不更多,为什么呢?”

孟子说:“大王如果懂得这个道理,那就不要希望自己的百姓比邻国多了。不耽误农业生产的季节,粮食就会吃不尽。密网不下池沼捕鱼,鱼鳖就会吃不尽。斧子按一定的季节,在草木凋落的时候入山砍伐树木,木材就会用不尽。粮食和鱼鳖吃不完,木材用不尽,这样就使百姓供养老人孩子和为死者办丧事都没有什么遗憾了,百姓对生养死葬都没有遗憾,就是王道的开端了。

五亩大的宅园,在里面种上桑树,五十岁的人就可以穿丝织品了。鸡、猪、狗等家禽、家畜的饲养,不要耽误它们的繁殖时机,七十岁的老人可以吃肉了。百亩的耕地,不要耽误它的生产季节,数口人的家庭没有挨饿的情况了。认认真真地办好学校教育,反复进行孝敬父母、敬爱兄长的教育,须发花白的老人就不会头顶著或背负著重物走在路上了。七十岁的人穿衣吃肉,普通百姓饿不着、冻不着,能达到这样的地步,却不能统一天下而称王的,是不曾有过的事。

富贵人家让猪狗吃人吃的东西,而不知道加以约束,道路上有饿死的人,却不知道打开粮仓赈救灾民,老百姓死了,就说:“这不是我的罪过,是年成不好造成的。”这种说法和拿着刀子刺人,把人杀死后,却说“杀死人的不是我,是兵器”有什么不同?大王不要归罪于年成,那么,天下的老百姓就会前来归顺了。”(《孟子.梁惠王上》)

梁山伯看了《孟子》后,灵魂行走于天地间,大声吟诵:“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他身后由气组成的光柱直冲霄汉,气冲斗牛,气把两颗星宿都冲歪了,然后星宿又自己挪回原位。

梁山伯:“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天地之间有一股堂堂正气,梁山伯看着气在地面幻化成山川河岳,漂浮在上就表现为日月辰星。在人间被称为浩然之气,它充满了天地和寰宇。

一条鱼在他左边活蹦乱跳,一只熊掌热腾腾地飞到他右边,二者不可得兼,他看了一眼,挥了手,“走开,这条鲜美的大鱼,过来,肥美的熊掌。”一只熊掌飘到他手里。梁山伯看着手里的熊掌:“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熊掌消失,梁山伯吟诵:“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在危难的关头,一个人的气节才能显露出来,他们的光辉形象见于画册,传之后世。

梁山伯看到诸葛亮手书《前出师表》的场景——诸葛亮披着衣服伏案卓前,昏黄的烛光照着方寸之地,他手执毛笔写下:“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诸葛亮的身影消失后,他又看到祖逖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这种正气直冲霄汉贯通日月之时,活着或死去根本用不着去谈论!大地靠着它才得以挺立,天柱靠着它才得以支撑。

梁山伯看着面前的书:“先贤们一个个已离我远去,他们的榜样已经铭记在我的心里。屋檐下我沐着清风展开书来读,古人的光辉将照耀我坚定地走下去。”

黄膺听了《孟子》,不以为然,心说还是服散好了。他一边温酒一边想起去年刚来书院时的情景。他带着书童赵文玢等一行人到尼山,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假扮成男人的女人,个子不高,俊朗飘逸。旁边有个身长八尺,姿容俊美的男人,经过一番互相介绍后他得知,男的叫梁山伯,女的叫祝英台,两人的关系他难以定论。拜见周夫子和殷夫人后,他被安排住在祝英台斋舍的东边。晚上赵文玢服侍他睡下,他问文玢:“我想不通,怎么会有女人出现在书院?其他人是看不出来吗?”赵文玢笑笑,黄膺继续叨叨:“英台家里人怎么允许她单独出来的?除非是名花有主的,那梁山伯想必是她未婚夫守着她了。”黄膺觉得非常有道理,他叹一口气:“我怎么没有英台这样的好学的佳人陪伴,有的话两人一起念书一边谈情,这才不负此生啊。”赵文玢:“郎君不是还有我们么。”黄膺笑了,赵文玢放下帱帐安歇。

黄膺在课后总看到梁祝二人形影不离,如果暂时分开了的话祝英台还好,梁山伯咋咋呼呼满书院找人,逮人就问祝英台在哪,烦人得很。黄膺看了觉得牙酸,晚上跟赵文玢闲聊:“你说他俩这样,会不会念书念到一半回家成亲?”赵文玢在磨墨:“郎君想多了,英台既然女扮男装来读书,就不会轻易回去。”“玢儿很了解女人心思么。”黄膺道。赵文玢:“不分男女,有追求的人总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十月十五,祝英台请所有人吃烤肉,黄膺喝醉了,赵文玢扶他回来睡下,他跟赵文玢说昨天夫子考祝英台和梁山伯的事,赵文玢:“知道了,书院都传开了。我去打水给郎君洗脸。”黄膺:“你嫌我啰嗦吗?我偏要说给你听。”赵文玢只能耐心听他颠三倒四说祝英台的“白马非马,血肉非肉。”最后得出结论:“他们马上回去成亲,我批准了。”赵文玢笑了:“郎君喝点酒把自己当月老了。”赵文玢打水来给黄膺擦脸,一擦上去黄膺嫌弃道:“你用冷水给我擦脸?”赵文玢:“回来得太晚了,暖炉都熄灭了,没有热水。”黄膺龇牙:“嘿!信不信我罚你。”赵文给他脱鞋洗脚:“你明早就记不得了,我才不怕。”黄膺:“凉。”赵文玢就用冷水洗黄膺的脚,黄膺喝醉了但是力气大,使劲一踹把水弄得四处都是,包括赵文玢的脸。黄膺用手摸他的脸幸灾乐祸:“喝我洗脚水了吧!”

第二天一早,黄膺头疼欲裂,身上也到处都疼。他叫赵文玢,赵文玢进来后问他:“你是不是让我摔了,我怎么浑身难受?”赵文玢:“喝醉了难受很正常,酒量不行就少喝点。”黄膺:“还要你教我做事?”赵文玢:“小的知错,郎君可要我帮忙按按头?”“嗯。”赵文玢到榻边伸手按住太阳穴按摩。“你这按摩的手法还可以啊。”黄膺闭着眼睛说,“小的还可以按按腿按按脚。”赵文玢说。“那帮我按一下腿。”“诺。”黄膺是个会享受的人,让赵文玢伺候得无比舒坦,醉酒后的不舒服就抛之脑后了。

十七日天气好,苏银心准备去河边洗履,他们穿的鞋子有木屐和丝履,木屐除了当做便鞋外,更作为泥地、雨雪天和行军用。她用木盆装着沾泥巴的木屐和换下的丝履出门,遇上赵文玢,赵文玢问:“银心,你现在要去河边洗这些?”苏银心:“是啊,怎么了?”赵文玢:“我现在要去河边洗澡,你等会再去。”苏银心:“你还怕我看你?我倒要看看你身材怎么样。”赵文玢抿嘴笑着摇摇头:“怕是不行,我怕你喜欢上我。”苏银心要拿一只木屐扔他:“你在乱讲什么!”赵文玢大步躲开:“哎?恼羞成怒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参谋参谋。”苏银心:“你要死了,你又不是女人,在这卖嘴。”赵文玢哈哈大笑,马文才走过来:“你们在干嘛?女人,什么女人?”赵文玢赶紧行礼:“郎君。”马文才点头:“代我问仙舟好,哪天有空约着喝酒。”赵文玢:“郎君也要服散?”马文才:“不服,只是有点好奇。”赵文玢:“我一定转达,小人告退。”马文才点头。

等赵文玢走远,苏银心抬着木盆又回去了,马文才喊住她:“你怎么回去了?是不想看见我吗?”苏银心没好气:“他说要去洗澡,来逗我,我怀疑好多人都知道我们主仆女扮男装的事了,他还特意通知我避开他。”苏银心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不会就梁郎君蒙在鼓里吧?”马文才一脸便秘样:“不会……吧。”

又一次去厨房提饭,苏银心遇到赵文玢,赵文玢笑着打招呼:“银心。”苏银心点头致意,这一幕被莫舍见了,回去跟马文才说。马文才听了饭都不吃脸臭着去找黄膺,黄膺正在吃饭,见他来了:“哟,文弟,谁惹你了?来找我帮忙收拾他吗?”马文才阴沉着脸瞟一眼一旁服侍的赵文玢,赵文玢了然道:“小人告退。”然后出去带上门。黄膺:“这下可以说了吧?”马文才:“他娶妻没有?”黄膺轻快答道:“没有啊,怎么了?”马文才:“你叫他离苏银心远一点。”黄膺装傻:“他没娶妻跟银心有什么关系?”马文才噎住:“反正不要让我的人看到他一天跟苏银心套近乎。”黄膺摆摆手:“知道了,来都来了,一起吃饭吧。”马文才看看他的饭菜,说:“恭敬不如从命。”

马文才风卷残云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黄膺愣住了,他碗里还剩半碗米饭可是没有菜了。马文才擦嘴,黄膺道:“文弟这样倒是让我想起《论语》。”马文才悠闲喝茶:“哦?仙舟说来听听。”黄膺:“子贡问孔子,我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你好比是一个器具。子贡又问:‘是什么器具呢?’孔子说:‘宗庙里盛黍稷的瑚琏。’马文才:“什么意思?”黄膺:“这个瑚琏啊,是一种祭祀用的、高贵的、精美的,饭桶。”马文才:“吃你一顿饭你就说我是饭桶,仙舟不厚道。”黄膺:“没有,我夸你像子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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