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商鞅连坐
书名:梁祝之好 作者:李栐乐 本章字数:5223字 发布时间:2025-05-13

八月初五,马文才收到情报,桓温可能要在明年开始第三次北伐,他想跟着一起去北伐,躺着睡不着心中想着祖逖和刘琨。西晋末年,国家动荡不堪,国内藩王造反和北方外族入侵,朝廷抵抗不利,民众有倒悬之急。那时有个叫祖逖的人,他有一个刘琨的好友,二人同在司州当主簿。他们立下复兴晋国、建功立业的志向,志同道合,白天一起在衙门里供职,晚上合盖一床被子睡觉。一天半夜,祖逖被远处传来的鸡叫声惊醒,便叫醒刘琨道:“此非恶声也。”然后与刘琨到屋外舞剑练武。经过长期的刻苦学习和训练,他们终于成为能文能武的全才。祖逖和刘琨都为收复北方竭尽全力,祖逖被封为镇西将军。

衣冠南渡,神州陆沉,晋元帝在江南建立东晋。祖逖准备率军收复中原,朝廷却只给他奋威将军的虚名,祖逖率领他的100多家人渡江北伐。渡江于中流,祖逖敲击船桨立下誓言:“不清中原不罢休!”后来他果真收复大片失地,建武元年(317年)祖逖率部北伐,得到各地人民的响应。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领土,使得石勒不敢南侵,进号镇西将军。

可惜,祖逖因功勋巨大,受到东晋朝廷的忌惮,不希望让他继续北伐。祖逖因为自己辛苦收复河南,却得不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而心中不快,久而久之忧愤成疾。尽管得了病,可他依然不顾病体,修缮虎牢城。但壁垒尚未修成,祖逖便在雍丘病逝,时年五十六岁。

至于刘琨,建兴四年(316年),羯族建立的后赵出兵进攻并州,刘琨大败,被迫逃往幽州,投奔鲜卑首领段匹磾。他本想借助段匹磾的力量东山再起。谁知段匹磾忌惮他的威望和人气,对他心怀疑忌,以谋反之罪把他关入大牢,并在318年用绞索缢杀了他。刘琨在狱中时,回顾一生经历,他留下一首诗《重赠卢谌》,其中有两句:“岂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感叹自己竟落到任人宰割,不能反抗的软弱地步。”

心潮汹涌,无心睡眠,于是马文才起身练剑,骐骥在一旁侍奉。夜色深沉,月光如水,马文才一袭红衣,手持长剑,立于院中。他目光如电,手中长剑随之出鞘,剑锋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剑锋在月光下泛起一道冷冽的寒光。手腕轻抖,剑尖如灵蛇吐信,剑尖轻点,迅捷而凌厉地刺向前方;剑身横扫,带起一片落叶纷飞。剑法渐入佳境,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步伐轻盈而稳健,剑光如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他的眼神专注而冷峻,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消失,只剩下手中的剑与心中的道——驱除胡狄,恢复中原。最后一剑,他猛然收势,剑尖指地,身形如松般挺立。

初六,马文才跟周夫子请假,说要去给母亲扫墓,周夫子批了。马文才去碧虚斋吃饭的时候跟众人说要去扫墓的事,祝英台问:“不是清明,也不是姑妈忌日,怎么这个时候去扫墓?”马文才:“我有些话要去跟她说,我还要跟表哥借一个人。”祝英台警觉:“休想借走银心,你个大男人出门还要人陪,还是我的人?做梦。”马文才:“你要尊重银心的意见。”苏银心停下筷子说:“我不去,郎君有的是书童侍卫,不用我陪。再说我去了,我家郎君就不能好好念书了。”马文才:“现在不是一切还有梁山伯。”祝英台:“你怎么好意思把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梁山伯:“没事,文弟有事就去。”然后在一旁默默啃排骨,马文才:“表哥,你非答应我不可,不然我就……”祝英台:“你就怎么样?还能咬我不成?”马文才挑眉:“我就讲一些你的秘密,一些不能让梁山伯知道的,秘密。”祝英台脸色不佳:“你威胁我?”马文才嘿嘿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跟梁兄掏心掏肺。”梁山伯把骨头放在碟子里:“不怕,贤弟,他说了我也不放心上,更不会泄露出去。”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苏银心高声道:“好了。”另外三人齐刷刷看着她,她说:“出去也行,要二十两黄金。”马文才夸张道:“这么贵!便宜点。”苏银心理直气壮:“三十两。”马文才:“怎么还水涨船高!”苏银心:“四十两。”马文才赶紧说:“成交!”苏银心:“今晚现付,概不退款。” 一场反向砍价看得梁祝二人叹为观止。

饭毕,骐骥拿钱过来给苏银心,她拿出十两放在梁山伯面前:“劳烦郎君了,我分你十两黄金作为报酬。”祝英台用白玉柄麈尾挡住笑,梁山伯看到祝英台的手跟白玉没差别。马文才拍桌:“原来你涨价是为了给他分钱,我不依。”苏银心:“五十两。”马文才:“就是四十,就是四十,不准再变。”梁山伯拒不接受,苏银心道:“反正又不是我的钱,见者有份。”祝英台胳膊碰碰他叫他收下,梁山伯推了放在祝英台面前,祝英台:“给我干什么?”梁山伯:“我没什么花钱的,就放你那。”说走就走,晚间苏银心收拾一下东西,初七一早就同马文才等人下了山。

马文才和苏银心带着书童到金华的一个小村子,苏银心很疑惑,问:“我们来这是要干嘛?你不是说母亲忌日要扫墓吗?”马文才:“马家祖坟那是衣冠冢,我阿母在这里。”苏银心惊得张大嘴巴。马文才看她一眼,指向村子东边跟她说:“葬在那边山坡上,风景很不错,能俯瞰整个村子,也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苏银心顺着他说的远眺一番:“风景确实还不错。”然后转头道:“你饿不饿?找地方吃饭。”马文才轻笑:“早叫人准备好了,走吧。”

苏银心跟着马文才走到一处精致的农家,走进院子,里面出来一个儒雅英俊的中年男子。他对马文才说:“大郎来了。”然后迎进屋,苏银心跟着进屋入座,刘嶦仔细看她,问马文才:“大郎,这是?” 马文才:“阿翁,这是苏银心。”苏银心对“阿翁”这个称呼感到不可思议,看向刘嶦,再看向马文才。刘嶦给马文才、苏银心倒茶:“我看姑娘好像故人,请问苏姑娘,金月儿是你什么人?”苏银心:“是家母。”马文才神情警惕起来。刘嶦:“怪不得我觉得眉眼很像。”马文才对比刘嶦和苏银心,觉得他俩有些像,又说不出哪里像,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苏银心:“请问,您认识家母?”刘嶦:“她是我堂妹,生下来被嫌弃是女儿,被姓金的一对夫妻收养了,出嫁的时候我跟着父母去见过一面。”苏银心:“我……从未听说。”刘嶦:“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呐。”苏银心:“那您是我,舅舅?”刘嶦:“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这个送给你。”他把头上一根金簪拔下送给苏银心,苏银心伸手去接,马文才伸手把刘嶦的手打飞:“哪来的舅舅?谁要你的东西?”然后起身跑了。

刘嶦也不恼,把打飞的簪子捡起来送给银心,问金月儿的状况,因为他在这守着都没回去,对亲戚的情况一无所知,经过询问后他反应过来问:“你为什么会跟着大郎过来?”苏银心:“他出大价钱请我陪他来。”刘嶦:“你们,是什么关系?”苏银心:“他是马家郎君,我是祝家丫鬟,马家和祝家是近亲,仅此而已。”刘嶦:“那就好,我以为他要你当他侍妾。”苏银心像被蛇咬了一口:“舅舅你说什么呢!”刘嶦:“要不是他亲近之人,他会带你到真正的柔儿坟前?你一点知觉都没有吗?若是无意还是早点说清楚。”苏银心如堕烟海,自顾自去休息了。

苏银心睡下但是睡不着,马文才深夜来敲门,苏银心听到了但是装死不应,马文才很有耐心,敲三下停一会儿,有规律地敲着门,苏银心烦得在榻上烙烧饼,只得认命起来开门。马文才见到她说:“穿厚实点,现在上山。”苏银心露出看禽兽的表情,马文才:“我的金子,不去还我。”苏银心为金子折腰:“马上。”

马文才侍卫都没带,提着灯笼的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爬山。到王柔墓前,马文才说:“阿母,我带人来看你了,她还是刘嶦老儿刚相认的侄女,你看看。”苏银心:“郎君你要干什么?”马文才:“我要收你当妾,让你们认识一下。”苏银心:“你别乱说,我收了钱陪你出来一趟而已。再说了,我不当妾。” 马文才冷漠:“由不得你,我回去写一封信向舅舅要你过来。”苏银心:“当初我跟夫人说好,只要我陪女郎念完书就放我出去,你别逼我。”马文才转头凶狠地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先把你那便宜舅舅杀了,再把你养父母押入大牢,到时候你再给我当妾。”苏银心:“你怎么叫我舅舅阿翁,难道……”马文才:“你还没猜到吗?当初阿母跟刘嶦假死私奔,怀孕后被蛇吓跌倒流产坏了身子,一病不起死了。”他的话宛如给苏银心当头一棒,不知今夕何夕。马文才摸上她的脸道:“你们家欠我一条命,我很生气,你为什么跟刘嶦扯上关系,我最恨的就是他。后来转念一想,也好,你不愿意我就连坐,正好杀了他给阿母陪葬,然后再娶你。”苏银心惊慌失措:“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发生惨剧谁也不想的,那是意外。”马文才掐上脖子:“意外?要是阿母好好在马府,出入都有十多个仆从鞍前马后,会被蛇吓到?就是刘嶦蛊惑阿母到这种鬼地方,他该死,但我留他一命守墓,我已是仁至义尽。你不听话他活不到天亮。”苏银心气急:“《史记》里的商鞅搞连坐被五马分尸,不得好死!”马文才嗤笑:“马革裹尸自然是不得好死的,这个不劳费心。要是我哪天死了,你尽管到我灵位前为所欲为,那时我已经是个死人,随你。”苏银心怒目圆睁:“你疯了!”马文才一把搂上腰:“我死了不要紧,只要你别带野男人到我灵位前来气我,不然他也不得好死。”苏银心挣扎,马文才吻上苏银心的唇,苏银心咬他也不松口,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一吻毕,苏银心果断给他一巴掌,马文才摸着脸咧着嘴笑,用手指擦擦血迹然后说:“你先到那块石头等我,我跟阿母说点悄悄话。”苏银心提着灯笼转身走了,马文才跪在墓前:“阿母见笑了,我本来想慢慢来的,奈何我没有时间了,年后我就要跟着桓温北伐,写信告诉阿翁,他说桓温有不臣之心,叫我不要去。可是如果我不去,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他低头:“当初我赞同阿母跟刘伯父在一起,现在,阿母应该也赞同我的决定的吧。”

苏银心不想等这个混球想一走了之,又觉得夜深了没有灯笼一个人不安全,转念一想他都这样发癫了被狼,不,被老虎吃得骨头都不剩就好了,气得怒发冲冠,钢牙挫碎,正在碎碎念的时候身后传来马文才的声音:“居然真的在等我,我还以为你早就走掉了。”苏银心坐在石头上抬头瞪他:“放你被咬死现在是爽,但是朝廷就要找我麻烦了!”马文才鼻子哼了一声:“说得对,那我们走吧。”然后要牵手,苏银心不给牵,马文才:“别闹,你想想家人。”苏银心:“你就这么无法无天了?”马文才笑:“对啊,你有软肋,乖。”强硬地拉过苏银心的手十指相扣下了山。

第二天吃早饭,刘嶦见马文才嘴巴破了皮,喝汤还被烫到了。苏银心低头只顾吃饭,马文才给她夹菜,然后跟刘嶦说:“等下我们就走了,阿翁保重。”苏银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刘嶦笑:“大郎怎么不多留两天?来一次山长路远的。”马文才:“有急事。”刘嶦:“那好吧,可以把银心留下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吗?”马文才果断拒绝:“不能,你的余生都有阿母做伴,寂寞了你应该去她那而不是找我的人。”刘嶦:“大郎的人?”马文才:“对,苏银心是我的人。”刘嶦看向苏银心,苏银心并不出言反驳,刘嶦叹一口气,只得作罢。

马文才苏银心在回书院马车里相对无言,马文才伸手握住苏银心的手,她甩开。马文才:“再闹今晚就圆房。”苏银心使劲瞪他,马文才:“人就是不平等的,之前我想慢慢说动你所以尊重你,现在”,他一把把苏银心拉到怀里:“你只有跟我,别无选择。”苏银心:“我杀了你。”马文才仰起头:“你来啊。”苏银心无能狂怒。

中午到一处茶摊休息,几人点了饭菜,马文才夹菜给她,她说不要,马文才放到自己碗里。重新上车赶路,苏银心不想看到马文才,遂将身体背对着他,马文才自己挪到她身边,从后面搂住苏银心,苏银心身体僵了一瞬,马文才得寸进尺将下巴搭在她右肩上,苏银心忍无可忍将右手握拳击向马文才的脸。他闭着眼纹丝不动任由拳风拂过,苏银心:“你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我做小?”马文才:“我觉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么乖乖做妾,要么家人死的死,关的关,悲愤交加然后做妾,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看你怎么选。” 苏银道:“我真的杀你了。”马文才细嗅苏银心的脖子:“你陪表姐读书一番辛苦,爱钱攒钱要自由,辛苦攒的钱都没花,怎么舍得玉石俱焚。”苏银心咬着牙说:“我谢谢你这么了解我。”马文才:“不客气,我有的是钱,你可以考虑帮我挥霍、造作一番。”苏银心咒骂:“该死的士族纨绔。”马文才:“对啊,我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有钱有势,没办法,你只能从了我咯。”苏银心:“你瞧上我哪了?我改。”马文才:“我累了,我要靠你腿上睡觉。”苏银心被他硬转过身,靠腿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马文才拉着苏银心入住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苏银心:“老板,要两间!”老板显然知道谁说话算数,并没有搭理她。进屋后马文才坐在榻上,苏银心坐在远处的茵席上,马文才:“你要睡地上?”苏银心:“你就不要管了。”马文才拿出《孙子兵法》看了好久,苏银心:“大晚上你不睡觉了?”马文才:“士族纨绔当然想怎样就怎样,僵持是没用的。”苏银心认命了,走到榻边脱鞋,自己睡到里面。马文才把书合起来,熄了灯上榻:“你要背对着我多久。”苏银心:“投怀送抱找别人去。”马文才搂着她睡,两人睡着。

第二天一早,苏银心在马文才怀里醒来,马文才也醒了,说:“早啊。”苏银心:“我要吃鸡汤面。”马文才:“还要什么?”苏银心:“还要买草纸红糖糕点带回去。”马文才:“这个不急,到杭州再买。”马文才低头亲了她一下,苏银心又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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