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妃一路回去都是失了魂魄的样子,婢女换人也不应,忧心忡忡的在旁站着,不敢离开分毫。
第二日一睡不起,婢女端着饭进了内房,也未动一口。旁边的婢女急的去请了太医。
第三日就起身,面色苍白,挂着青黑色的眼底就向姜苢请辞去寺庙。说是自己被神佛托梦,要一生长伴青灯古佛。为姜苢、萧胤、平康众国民祈福,也全了自己的心愿。
姜苢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允了。
短短一个季度,七妃中竟是只剩三人仍在宫里了。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楚静妃甚至开始怀念月妃阴阳怪气的吵吵嚷嚷了,却又一想着那日情景,缩了缩脖子又打散了这念头。
谢明妃最近几日倒是在自个儿的寅明宫里呆着,两点作息,其余时候在房门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与原先有几分差别。
因着暗龙卫的没法看里面的情况,倒是让她逃过一劫。
苏娴妃仍是照旧,只在自己一方天地悠游自在,闭门不出,递牌便托词谢绝。
姜苢此刻,也彻底断了替萧胤物色皇后的念想。
皇后一位,对于萧胤这种情况来,说到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
“子乐。”
“额娘?”萧胤见来人,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奏文,“那些事早已处理妥当了,额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你若真不愿,额娘便做主。虽不能许你一生逍遥自在,也能让你不再受本不应出现的烦扰。”姜苢此刻像是衰老了几十岁般,面色无华,气氛低迷。
“额娘?”萧胤隐隐觉得不对劲,试探着问了声,“额娘这是做什么?”
“若是那般,你便膝下无子。过继亦或培养个中意的,全靠你自己了。”
“只是,莫要忘了娘曾经教过你的。谨记,亲贤臣远小人;谨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谨记,选拔贤才莫要在意性别年龄;谨记,普及学府注意学识思想;谨记,不可过于重农抑商,要发展经济……”
不理会萧胤疑惑,姜苢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自顾自的说完,便走了。
只留萧胤一脸茫然的拿着折子:“……”
不知怎的,他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手里的东西一摔,竟是连奏折也看不下去了。
……
姜苢一路上一言未发,琴雪在旁跟着都觉察出来了低气压。却是到了乾清宫里,屏退了旁杂人等才张口,小心翼翼道:“娘娘,您……”
姜苢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似是知道琴雪要说什么。
她便先说:“过几日,我将你分到辰娴宫里,你且替我盯瞧着。若是娴妃或者旁的人物有什么异样,可先斩后奏。”
想了想,将自己早先一时兴起打造的免死金牌重重放入琴雪手里。
琴雪接过牌子,想到之前种种,愈发觉得奇怪,不免有些心慌,忙撒娇似的说道:“娘娘,奴婢若是走去了其他宫,娘娘身边哪再有奴婢这般得心应手的?莫是奴婢大言不惭,但若明姐姐这点也是不若奴婢的。”
“好琴雪,我自然是知道的。”姜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正是如此,我才将你分到她那去。若是旁人我可是不放心的。”
琴雪嘟了嘟嘴,想说什么却没再说,垂着小脑袋,没精打采:“奴婢知道了。不过,娘娘,您可要记得来接奴婢。”
这次姜苢却没应,只仍微微笑着。打趣般说:“好琴雪,你家主子想吃茯苓糕。你还不去,是打算饿死你家主子不成?”
琴雪忙朝着门口走去,却是一步三回头。偏生自己以为伪装的好,姜苢没发现似的。
奇怪的是,不仅琴雪舍不得姜苢,姜苢也又多看了琴雪两眼。
仿佛要将她牢牢记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