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私信提示音如同心跳,护士的消息让屏幕一亮:“1998年3月15日,一位佩戴翡翠手镯的女士抱着婴儿说,‘清欢的清,小雨的雨,以后就叫小雨’。”
我轻抚着襁褓照片上的“清”字,绣线的颜色与沈清欢袖扣内侧的刻痕完全一致,都是深灰色。
那个隐藏在袖口的秘密,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被绣入襁褓之中。
“李曼华的移民文件是伪造的。”沈清欢突然开口,键盘声戛然而止,“出生日期、入境记录,甚至签名,全都是假的。”
她转向我,眼中布满血丝,“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在叫一个不存在的人‘妈妈’。”
梳妆台的暗格在用力一推后弹出,纸条掉落在地板上时,带起一阵陈年的香水味。“1998.3.15,双胞胎,男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字迹被水渍晕开,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素芳同意……交换”
我拾起纸条,纸角还沾着养母的指甲油碎屑。双胞胎、交换,这两个词如同利刃,剖开了所有谜团:为什么沈清欢的出生证明会被篡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福利院,为什么遗产分配方案中我们各自占50%。
凌晨三点,养母的药盒在抽屉最底层发出轻微的响声。
降压药瓶下压着一张出生证明,纸张边缘泛黄,母亲栏“程素芳”的签名力透纸背,父亲栏的三个字让我全身血液逆流——林明轩。
手机在掌心震动,沈清欢发来一张照片:林明轩公开采访的截图,他的手腕内侧,有一块淡色的星形胎记,位置与沈清欢后颈的印记完全吻合。
那个在商战中翻云覆雨的男人,竟然和我们有着相同的印记。
“还记得星港信托吗?”沈清欢的声音从蓝牙音箱传来,带着深夜的沙哑,“1998年转给境外公司,而鼎盛贸易是名义持有者。”她顿了顿,“林明轩的私人信托,受益人是他的私生女,也就是我。”
我凝视着出生证明上的日期,1998年3月15日,与沈清欢伪造的生日、我的链坠刻字完全一致。原来早在出生那天,我们就被标上了价格,成为了开启信托的两把钥匙。
养母的房门在这时发出轻微的响声,我迅速将出生证明藏起。
她穿着睡袍站在门口,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滑至肘弯,露出内侧刻着的“清 & 雨”,与沈清欢递给我的袖扣内侧一模一样。
“雨霏,”她的声音如同浸了水的棉花,“饿了吗?妈妈给你煮碗面。”
我注视着她无名指根的胎记,突然发现那道印记比之前更深,像是用眉笔仔细描绘过。
那个从小给我梳头、陪我高考的女人,此刻仿佛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沈清欢的键盘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移民局的档案扫描件。
李曼华的签名与鼎盛贸易的文件对比,笔画弧度相差甚远,而真正的签名,与养母在收养登记上的签字,完全一致。
“程素芳就是李曼华。”沈清欢轻声说,仿佛在讲述一个笑话,“我的生母,你的养母,同一个人。”
我想起十岁生日照里,养母身后的“星港贸易”挂历,那是沈氏的子公司,也是信托的起点。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她以两个身份活着,一边是我的养母程素芳,一边是沈清欢的生母李曼华,而中间的桥梁,是1998年3月15日那场暴雨。
钩子:晨光初现时,沈清欢发来一段监控录像。
1998年3月15日23:00,沈建国走进星港码头仓库,怀里抱着两个襁褓。
监控的最后一秒,他转身看向镜头,手腕内侧的星形胎记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与我、养母、沈清欢的印记,连成一个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