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补光灯烤得人脸发烫，我举着襁褓照片凑近镜头，绣在边角的“清”字在微距下清晰可见。
弹幕突然静止三秒，接着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炸开：“沈清欢的名字在霏姐襁褓上？”“这波DNA得验三次吧！”
“沈女士，”我对着连线框笑，指尖捏住照片边角，“能解释下你名字的绣线，为什么和我童年襁褓的针脚完全一致吗？”
镜头切到沈清欢时，她正在揉太阳穴，袖扣在灯光下划出银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父亲的手账本里，会有‘小雨’的高烧记录。”
她突然抬头，眼底血丝密布，“1998年12月，你才四个月大。”
屏幕右下角的观看人数突破百万，粉丝侦探团的信息实时投屏：鼎盛贸易的监事李曼华，关联企业正是多次抄袭我曝光配方的美妆公司。
我圈住“李曼华”三个字：“她是沈清欢资料里的‘生母’，但移民局查无此人。”
连线突然卡顿，沈清欢的画面变成马赛克。
我听见他那边传来助理的喊叫声：“沈总！财务部说1998年3月的特殊支出”话尾被电流吞掉，再切回来时，她的脸色比刚才白了三分。
深夜十一点，楼道声控灯坏了。
我摸着黑开锁，指尖触到门锁的异常，防撬扣歪在一边，锁芯有暴力撬动的痕迹。
推门瞬间，客厅的落地灯亮着，养母的心脏病药盒滚在茶几边缘，七颗白色药片散在地毯上，像撒了把碎牙。
冰箱贴夹着张字条，打印体在暖光下泛着冷意：“再查下去，你养母的药费单我来付。”字条右下角印着个星形图案，和我腕间的胎记一模一样。
厨房水龙头滴着水，滴答声里混着空调外机的嗡鸣，像谁在暗处数着心跳。
“妈？”我推开卧室门，床头柜上的降压药瓶倒在一边。养母蜷缩在床脚，听见声响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警惕，直到看清是我，才化作慌张：“小羽你回来啦，刚刚家里进老鼠了。”
她手腕的翡翠手镯磕在床沿，我看见她往床垫下藏了张纸角，沈氏集团1998年3月的财报，“特殊支出20万”的备注栏，“程素芳女士生育补助”几个字被红笔圈住。
手机在裤兜震动，沈清欢的消息弹出来：“查了行车记录仪，我父亲出事前去过青山墓园。”附带的照片里，“沈建国之妻”的空碑前摆着束白菊，碑底刻着行小字：1998.3.15，与我的链坠刻字分秒不差。
暴雨在凌晨两点砸向窗户，我翻出沈清欢的出生证明复印件。
1998年3月15日的日期下，父亲栏盖着沈氏集团的公章，而我在福利院的档案显示，入院日期是1998年4月1日中间相隔16天。
律所的电话在三点零七分打来，陈律师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林小姐，DNA初检结果存在异常。”
沈先生的样本与数据库比对时，发现基因链有断裂痕迹。”我盯着镜子里的胎记，突然想起沈建国病房的监控画面：他昏迷时，手腕内侧的星形印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和我的位置分毫不差。
沈清欢的短信随后发来，只有张截图：沈氏集团1998年3月的财务报表，“生育补助”的金额，与我收到的汇款单完全一致。
而他的出生日期，在户籍系统里被人为篡改过三次，最终定格在1998年3月15日我的链坠刻字，他的身份证生日，像两枚对称的图章。
凌晨四点，我翻出养母的旧手机。
在加密相册的深处，藏着张1998年3月的照片：沈建国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襁褓边角的“清”字绣线已有些褪色。
拍摄时间是1998年3月15日22:00，地点在沈氏集团的仓库和沈清欢查到的监控记录完全吻合。
监控录像里，程素芳抱着婴儿进入仓库，半小时后李曼华怒气冲冲离开，怀里抱着相同的襁褓。暴雨打在仓库顶棚，两人的对话被杂音吞没，但李曼华甩门时的口型清晰可见：“你让我怎么跟清欢解释？她才三个月大！”
我暂停画面，盯着襁褓边缘的流苏，和我十岁生日照里，养母手里的襁褓一模一样。
而沈清欢的襁褓照片，此刻正躺在他的办公室，绣着的“雨”字，与我的“清”字，像一对双生的谜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