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看着他，“明廷，你刚刚…”。
就连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没见过他这么失控的模样。姬渊那番针对她和姬策的话确实是很过分，侮辱性也很强，她听了都不免心生嫌恶。
“他是故意的，我知道”，顾明廷看着她，“绾绾，“你真的肯为了姬策，用掉吐真药吗？”
这个问题此刻说出来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毕竟昨夜的状况再可怕都过去了。
苏绾绾总是不肯隐瞒他的，“是，我有这么想过。因为你和姬策，我谁都不会选。我考虑过，我是不是真的可以牺牲谁，可我做不到。”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天子这一招有多高明。她，顾明廷，姬策，不论是牺牲谁，对天子来说都是好事，而且他还能继续从中作梗去挑拨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
天子只消将这水搅浑，让他们不得不自相争斗。
“你试探我，但是从来没想过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顾明廷道，“你也觉得我不会让你这么做，是吗？”
“对。”
苏绾绾道。
顾明廷无声的笑，脸色很僵硬，“行，我没什么意外的，这是你一贯的作风。”
苏绾绾的手被他松开了，他头也不回的径自往前走，她箭步上去拦住了他，“…明廷，你去哪儿？”
“我没事”，顾明廷指腹摩挲了她的眉眼，“你进去罢，我知道你很担心姬策。”
苏绾绾下意识道，“我跟你一起走。”
顾明廷道，“我想单独待着。”
苏绾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其实她是很想追上去的，可是心里很清楚他现在不会再听她说任何话了。
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相信姬渊的话吗。
苏绾绾一直守到晚上，姬策才终于醒了过来。
他这一天醒过来很多次，但都是堪堪睁着眼睛，嘴巴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她试着给他喂水，凑近过去听他在说什么，但每次都是徒劳。他总是睁着睁着眼睛，从呢喃到无声，就又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怎么使唤广陵王府的人，便只是打发一个常给她带路的小厮去丞相府把谢芷安叫过来帮忙。谢芷安什么都没多问，听着自家姑娘的吩咐煮了粥端进来，就去门口候着了。
苏绾绾探了一下姬策的额头，他今天醒的那一阵一阵说梦话的时候就开始发烧了。现在退烧了之后发了一身汗，她叫小厮进来给他换了身衣服。
姬策在这短短时间里面观察了一下身边的场景和人，慢慢的将现实都联系了起来。苏绾绾给他盛了一碗粥，她就坐在床沿，一勺一勺的将粥吹凉。
姬策脸色十分苍白，看着她就在他面前，或许她从昨天到现在就没走罢。想到这里，他呆滞的眼神渐渐浮出了一丝微弱的光线。
苏绾绾甫抬头，就看到他眼睛空空的盯着一个地方，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儿广陵王的俊逸都没有了。
“怎么了？”
她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下，垂头问道。
“没什么”，姬策疲惫的勾了下唇角，说话都变慢了，“我就是，头有点晕。突然感觉活到现在，才觉得有点过明白了。”
苏绾绾淡淡一笑，“因为真正的经历了一次生死吗？”
“是。”
姬策点头。
苏绾绾无奈道，“你是不担心自己，还是不担心别人？还是说，这两个，你都不在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