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马文才躺在榻上，他想到去世多年的母亲。
祝柔嘉，马文才之母，祝公远之妹，跟王愉是闺中密友。年少时好于庭院墙边赏桃花，婢子克儿将桃花折于室内，祝柔嘉：“我亦爱赏月，可上九天揽月乎？”婢子说：“力有不逮，但可下九洋捉鳖。”祝柔嘉大笑，仍于春花烂漫时亲自到院中踩凳上赏玩桃花。一日春光烂漫，刘嶦回王府经过院外遇到祝柔嘉，他笑着弯腰行礼，礼毕，祝柔嘉问：“你行色匆匆忙什么呢？”刘嶦：“有一批流民没饭吃，我欲禀告郎主，想要一批粮食安置，然后让他们去开荒交租。”祝柔嘉：“哦，那你快去吧。”刘嶦告辞。
过几天刘嶦又一次遇到祝柔嘉：“事情可办妥了？”刘嶦：“托女郎福，已经全安置了。”祝柔嘉：“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嶦笑笑。祝柔嘉在凳上偏头抚弄开始凋谢的桃花，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则美矣，容易红消香断。”刘嶦：“好景不长在，花谢结子不必伤怀，且待明年就是了。”祝柔嘉：“你不像我可以细细观赏桃花，上次还想着要不要折一支给你，现在花都没几朵。”刘嶦：“女郎赠花，受之有愧。”祝柔嘉：“哼，我还不乐意折花呢，在枝头可以看花开花谢，折下来立马就焉了。”刘嶦：“小人回去用水供养花枝。”祝柔嘉：“不给。”刘嶦：“请女郎赐花。”祝柔嘉看他：“你在外行走，难道没有女郎妇人赠送花果吗？”刘嶦笑着摇摇头：“小人骑驴奔波面带尘土，哪有人送花果。”祝柔嘉口是心非道：“也是，赏你了。” 于是折下一支尚可的桃花，接着说：“掉地上我可不依。”说完从上扔下，刘嶦忙接住，眉眼弯弯：“谢女郎。”
时间一转，祝柔嘉着嫁衣出门，刘嶦在后面的送亲队伍中遥望，祝柔嘉看了他一眼，在婢子的搀扶下上了花车。在车内，祝柔嘉神色哀婉，默然不语。
婚后，祝柔嘉在寝室看诗，乃是两汉佚名之作《有所思》：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
妃呼豨！
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
读罢她静静发呆，克儿在旁服侍也不发一言，祝柔嘉悠悠问道：“写这首诗的女子有好浓烈的爱恨。”克儿：“那样容易伤神，累人。我看郎君人才风流，亦是佳偶。”祝柔嘉又不说话。克儿：“女郎出嫁，他都没来看望一下，光明正大不行，私下到院外说说话也好。可连这个都不敢，女郎还想着他做什么？这等鼠辈。”祝柔嘉扶额：“对啊。”然后把书合上，说：“我累了，叫马承之今晚去别处安歇吧。”克儿领命，马承之听后对克儿道：“知道了，跟祝夫人说好好休息。”然后端起茶杯喝茶，又补充道：“要是不舒服可以请郎中看看。”克儿行礼：“诺。”
过了两个月，克儿请张郎中给祝柔嘉看病，号脉后说：“恭喜女郎，有喜了。”祝柔嘉大惊，等郎中走后，祝柔嘉仍未回过神来，克儿依然默默陪在自家女郎身边。良久，祝柔嘉道：“要是我不能生育倒也省心，可惜，克儿，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克儿：“女郎可趁此机会为郎君纳妾，产子后更是可以以照顾孩儿为由让太守去别处安歇。”后面祝柔嘉果真为马承之选了五个侍妾。过了九个月，祝柔嘉生下一子，取名马文才。
也是凑巧，祝柔嘉的嫂子王愉在五个月前生下一女，生产过程甚是凶险，幸好最后母女平安，只是伤了身体，很可能只有一个祝英台。祝公远心疼妻子，拒绝纳妾，将独女祝英台视若珍宝。
离祝柔嘉出嫁已经过了一年，刘嶦又一次经过祝府花园，桃花灼灼，寂寂无声。他回忆去年的今天，祝柔嘉那美丽的面庞和盛开的桃花交相辉映，显得分外绯红。时隔一年的今天，佳人已经出嫁，只有满树桃花依然笑迎着和煦的春风和怅惘的自己。
祝柔嘉在马府一心养育儿子，夫妻间情分越发疏远，祝柔嘉安置若素。克儿与马府厨房打杂的赵恭有情，祝柔嘉做主与之成婚，不提。
马文才七岁，祝柔嘉带着他回祝家探亲。在祝家她见到了刘嶦，她问嫂子王愉：“刘嶦怎么在这？”王愉道：“刚好忙着收租，怎么啦？”祝柔嘉淡淡地“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他现在都三十了，乍一看都认不出。”王愉吃着花生听了她的话笑：“我看还好，依然清俊。”祝柔嘉低头剥花生，祝英台跟马文才由各自的乳娘带进来，原来是两小孩争一个小绣球闹起来，各找各的靠山。王愉说：“九妹，你把这个球给弟弟，回头我们再做一个新的，更漂亮更好看，好不好？”祝英台：“我不！我喜欢这个球，它就是我的，谁也不给。”祝柔嘉称赞道：“对，自己喜欢最重要，九妹非常有主见。”然后教育自己的儿子：“怎么要争姐姐的球？我们不要姐姐的，我让丫鬟重新做一个，好吗？”马文才还是气鼓鼓的，王愉又劝：“要不姐姐大度，借给弟弟玩两天？”祝英台万般不愿但还是给了，马文才才转怒为喜。
小孩闹完了两人接着聊，祝柔嘉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他内人是干什么的？我认不认识？”王愉：“这说来就奇了，从未听说他跟谁来往密切，也没娶妻，莫不是喜欢谁求而不得？论理早该成家了的。”祝柔嘉眼神飘忽，胡说八道：“可能，不近女色，或者，有断袖之癖？”王愉好像发现了真相一样兴奋，然后又惋惜道：“喜欢的人如果是男子，那对方成亲生子，他一个孤零零的，还不能跟对方说明，可怜。”祝柔嘉心说：“可怜吗？”
夜晚，祝柔嘉与嫁为人妇的克儿在灯下做女红，祝柔嘉拿着针线心神不定，克儿夺下女郎的针线并收起来：“小心扎了手。”祝柔嘉自言自语：“他为什么不成家呢？”克儿：“他不成家又怎样呢？跟女郎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难道女郎要屈尊降贵去问他？他八年前都没表示心意，现在女郎有夫有子，何必自寻烦恼？”祝柔嘉叹息一声，郁郁不乐。
又过了两天，祝柔嘉在煮茶，忽听得克儿小跑得脸红红的进来，祝柔嘉道：“都为人母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克儿走近悄声说：“那个，刘嶦求见女郎。”祝柔嘉拨弄煮滚的水：“不见。”克儿站着不动，祝柔嘉用勺取水，抬头：“怎么还不去？你是越来越娇纵了，还使不动你了？”克儿：“那我就去了。”然后转身欲走，还没等迈出第一步，祝柔嘉又说：“叫小夭带人把屏风搬过来。”克儿了然一笑，然后祝柔嘉立马到铜镜前照镜子，理理头发补些胭脂。
另一边刘嶦在克儿的带领下进了西厢房，首先隔着屏风看到茶水的白烟袅袅升起，他闻到茶香，还有祝柔嘉的熏香，和八年前的一样。再看祝柔嘉端坐在一张很大的床上，甚至床上还支设了幔帐。刘嶦不敢再继续盯祝柔嘉，低头走到席上入座，只见克儿绕过屏风，一会端着一杯茶出来，刘嶦直起身忙接了。然后西厢陷入一片沉默，只有茶杯茶具碰撞之声。
良久，祝柔嘉的声音传过来：“你求见我，所为何事？”刘嶦：“我最近几年看了些书。书上说得意忘言，本来我想说什么，坐下之后也就忘了，请女郎恕罪。”祝柔嘉：“既然忘了，那喝了茶就请回吧。”刘嶦：“我现在忘了，等明天再来的话，就能想起要说什么了。”祝柔嘉：“哦？”刘嶦：“可否让小人明天再来拜见女郎。”祝柔嘉：“左右我明天无事，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吧。”刘嶦起身告辞，祝柔嘉：“不喝了茶再走吗？”刘嶦道：“我以为女郎有事不敢叨扰。”祝柔嘉：“这是新茶，你尝尝。”刘嶦喝了一口：“好茶。”
祝柔嘉一晚上都在想刘嶦，想他要说什么，马文才跟她说话都没注意，马文才使劲晃悠她的手：“阿母，阿母。”她猛然回神：“啊？怎么了？”马文才：“阿母，明天姐姐要出去放纸鸢。”祝柔嘉：“我明天有事，去哪放？”马文才：“舅舅舅母还安排打猎，去道观上香。”祝柔嘉：“大郎，阿母有些不舒服，实在去不了，你跟着舅舅舅母们去玩吧。”马文才闻言只能放弃。第二天除了祝柔嘉这个主人，其他人都浩浩荡荡出行。祝柔嘉目送马文才雀跃地走了，转身回去，下了某种决心。
刘嶦按时拜访，还是一杯茶，刘嶦以非常慢的速度品茶，祝柔嘉也出奇的耐心，沸腾的水一直在咕噜咕噜响。刘嶦终于喝完了茶，说：“女郎近年来，可好？”祝柔嘉：“很好，多谢挂怀。”刘嶦：“我前年回去看过那棵桃树，风吹过落英缤纷，甚美。”祝柔嘉也陷入回忆中：“结出的桃子向阳那面红彤彤的。”刘嶦：“很多山茅野果也别有一番风味，但是在路边硕果累累的果子吃不了，是酸的，我有一次去庄园把水喝完了，嗓子渴得冒烟，远远见一棵桃树硕果累累，摘一个桃子咬下去，酸掉大牙。”祝柔嘉轻笑出声，然后又咳嗽做掩饰：“你来两趟就为了说酸桃的事。”刘嶦两眼含笑：“差不多。”祝柔嘉故作疏离：“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浪费。”刘嶦柔声：“那我走了。”见祝柔嘉不说话，他又说：“女郎，我有要事。”祝柔嘉：“信你才怪。”刘嶦：“真的很重要的事，我住在后门出去东北角有棵桃树的小院，很是寂静无人，不料昨天被水淹了。”祝柔嘉：“没下雨哪来的水？就算被水淹了，跟管家说去啊？”刘嶦：“主人不管的话就算了，女郎，我走了。”起身离开。
祝柔嘉倚靠在几案上思索，克儿进来换滚老的热水，祝柔嘉问她：“今晚，可怎么样呢？” 克儿一边添炭一边答：“也是女郎多年的一桩心事，趁此机会了结了也好。只是以后……就算了。”祝柔嘉不置可否。
夜深人静，祝柔嘉在克儿的陪伴下去找刘嶦，克儿轻叩门扉，才发现根本没有关。祝柔嘉跟克儿说：“你回去吧，明天早点来接我。”克儿不同意，祝柔嘉道：“你去吧。”克儿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祝柔嘉步履轻盈，轻关上门。刘嶦从天黑就一直望穿秋水地等待，听到关门声就一跃而起，迅速出屋迎接，他有些羞涩，有些手足无措，说：“女郎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祝柔嘉看到屋外桃花花瓣落在地面感叹道：“花又谢了。”刘嶦向屋子伸手：“请进，我打扫干净了。”祝柔嘉款款而行。
刘嶦高兴得不知道怎样才好，跟在祝柔嘉身后进屋关门。祝柔嘉坐下后，刘嶦：“我这只有这些糕饼，女郎饿不饿？勉强用些。”祝柔嘉被他搞得也有点害羞：“不饿也不渴，你不是说被水淹了吗？在哪？”刘嶦有点懵：“什么水？”祝柔嘉被气笑了：“你嘴里还有真话吗？我走了。”刘嶦忙说：“别走别走，我只是想让你来一起说说话。”祝柔嘉：“哦？只是说说话？克儿被我打发走了，要说就说清楚，省得弄鬼。”刘嶦：“我……”他笨嘴拙舌起来，突然福至心灵说：“今晚的月色很美。”“然后呢？”祝柔嘉起身向刘嶦走去：“在室内你说月光很美。”刘嶦脸带笑意：“桃花很美。”祝柔嘉：“花谢了，还有那我不美咯？”刘嶦：“当然……美。”祝柔嘉不想因为这简单一句话就喜形于色，她一边说一边说一边逼近，刘嶦一边往后退，直到门边，退无可退。月光刚好照到床前，照到祝柔嘉的脸庞，她身子歪着轻轻贴上刘嶦，刘嶦一动不敢动。月光如水，祝柔嘉脸上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她盯着刘嶦看，刘嶦不敢直面她的目光，脸侧向右边。“你为什么没有成家？”祝柔嘉问。“没什么，只觉得一个人自在逍遥，不受妻小拖累。”刘嶦答道。祝柔嘉：“那些帝王将相，高门士族几乎都妻妾成群，欢愉无度。同样是男人，你没有妻子，那有没有相好？”刘嶦：“没有。”祝柔嘉：“好奇怪啊，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刘嶦：“不敢唐突女郎，女郎不要逗弄我了，我送女郎回去吧。”祝柔嘉不说话，软软地贴着他，头靠在左胸前听到他的心跳，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闷闷的声音传来：“木头，你就不能搂着我吗？”刘嶦迟疑地伸出手搂上祝柔嘉的腰。
两人静静拥抱一阵，祝柔嘉娇娇地抱怨：“脚酸了。”刘嶦温柔回：“那去床上坐一会？”祝柔嘉“嗯”了一声，刘嶦扶着祝柔嘉走，两人缠缠绵绵，相依相偎，祝柔嘉见床上凭几摆着棋盘，问：“你跟谁下棋？”刘嶦：“摆着玩，有时候自己跟自己对弈。”祝柔嘉侧靠着刘嶦再起身：“我跟你对弈，看看你下棋水平。”刘嶦到对面坐下，摆开架势对弈。
下了几回，祝柔嘉打了哈欠，刘嶦：“要我送女郎回去还是……”祝柔嘉斜他一眼：“克儿回去了。”刘嶦：“我送你回去？”祝柔嘉只能甘拜下风。
祝柔嘉回去的时候克儿醒了，她揉揉眼：“女郎回来了？” 祝柔嘉：“嗯”。克儿没大没小惯了：“你们一晚上干嘛？”祝柔嘉：“下棋。” 克儿表情奇怪。祝柔嘉觉得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你说，他会不会……？”克儿嘴快：“不会吧！”然后又庆幸不已：“这样也好，等到回去就当没事发生，女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祝柔嘉白她一眼：“你很想回去吗？”
第二天祝府管家张总管派人回话，说祝英台马文才两个玩得太开心了，还要再玩一天。祝柔嘉暗地里松一口气，派克儿叫刘嶦晚上来她这里，并让她准备酒菜。当晚刘嶦到祝柔嘉房内，丫鬟妈妈们都散了，祝柔嘉披发只插了根簪子，不施粉黛，宛如清水芙蓉。祝柔嘉见他到了，说：“下过棋了，今晚喝酒吧。”刘嶦：“我酒品不好，恐惹女郎嫌弃，还是不要喝酒，喝茶吧。”祝柔嘉：“我为尊，听我的。”然后就给他就斟满，刘嶦只好喝酒。
酒过三巡，祝柔嘉问他：“你想过什么，放肆点的事吗？”刘嶦笑：“这几天都很放肆。”祝柔嘉：“将来呢？”刘嶦深深地看她一眼：“我没学《易经》不能卜卦预知，女郎，我只是一个仆人。”祝柔嘉不高兴地喝酒。刘嶦给她夹菜，祝柔嘉赌气不要，刘嶦无奈又温柔地说：“那阿柔要我怎样呢？”祝柔嘉第一次听刘嶦叫名字，低头看凭几不说话，然后她自斟自饮又喝了两杯酒壮胆：“你……你过来。”刘嶦依言将席子挪到祝柔嘉旁边，祝柔嘉手指勾勾，刘嶦低头偏耳过去，祝柔嘉亲了他一下，他愣住了。祝柔嘉用手抬起他下巴，刘嶦柔柔地看她，祝柔嘉索性像撸猫一样搔他下巴，刘嶦也很配合地往前抬下巴，闭上眼睛。之后刘嶦索性把祝柔嘉抱在怀里：“不喝了好不好？”祝柔嘉双手搂着他脖子：“那干什么？我不下棋。”刘嶦抱着她晃晃：“要休息吗？”祝柔嘉：“话好多。”刘嶦笑着把她放到榻上，盖了被子，自己在旁边牵着手看祝柔嘉睡觉。祝柔嘉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抽出手翻身向榻内闭眼假寐。
刘嶦赶紧贴过来在祝柔嘉耳后问：“为什么恼我？”祝柔嘉充耳不闻，刘嶦从后往前搂住肩膀轻轻摇个不停，祝柔嘉皱眉，说：“我要睡了，你走吧，明天他们都回来了，我们不用再见了。”然后拉过被子把头全部盖起来。刘嶦表情变得凝重，问：“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听不听？要听就钻出来。”祝柔嘉不理他，刘嶦动手把祝柔嘉从被子里刨出来，再把她搂怀里，祝柔嘉倔强扭着头：“请说吧，一句话。”刘嶦含住耳垂用牙齿嗟磨，祝柔嘉：“要说话就说，捉弄人干什么。”刘嶦：“你亲我那会我可不是这样的。”祝柔嘉翻身面向刘嶦：“我是主子，我想怎样就怎样。”刘嶦笑：“主人在上，小人任凭处置。”说完一个使劲把祝柔嘉抱了放在自己身上，祝柔嘉一声惊呼，刘嶦在闷闷地笑，祝柔嘉感受到刘嶦身体的振动。于是改为起身跨坐，刘嶦满怀期待地看她，下一秒被她一句话给气死，她说：“刘嶦，你老实说，你不娶妻是不是因为你不行。”
时间在祝柔嘉说出“不行”后被凝固了，刘嶦憋半天说：“你试试？”祝柔嘉动手扒拉刘嶦衣服，手从脖子滑到锁骨，再往下游离，然后俯身亲嘴角、下巴、脖子，咬一口肩膀。刘嶦一手扶着祝柔嘉腰，一手在玩弄她的长发。厮磨一阵刘嶦衣衫不整，袒胸露腹，祝柔嘉脸红了，有点恼：“我倒成你解闷的了。”刘嶦有些喘，说：“够了吧，再多不是闹着玩的。”祝柔嘉咬喉结忿忿道：“我咬死你算了。”烛光摇曳，祝柔嘉命令刘嶦：“不准动。”刘嶦着迷地看向祝柔嘉，手抚摸着她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