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陈博从容走到桌边。
只见他慢慢卷起衣袖,露出一只五指修长、结实有力的手掌。
“我这只手可不像某位平时只摸骰子,我摸吃摸喝,更摸过女人!”
陈博话音刚落,顿时引发了一片笑声。
然而,有些人因为担心得罪天残手陈青山,不敢放声大笑,憋得很辛苦。
陈青山脸色铁青,怒斥道:“油腔滑调的小子,别废话了,赶紧掷骰子吧,希望你手上的本事能赶上你嘴上的功夫!”
“那你就擦亮眼睛瞧仔细了!”
陈博微微一笑,将瓷碗里的十二粒骰子全部抓在手中,又捡起一粒骰子塞入掌心。
“请各位贫民窟的父老乡亲睁大眼睛看仔细了,一会儿为我做个见证!”
陈博双手抱拳,向四周拱了拱,然后随意地将骰子掷入大瓷碗中。
十三粒骰子就像十三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一样跳动着,欢快地翻滚。
当它们开始一个个停下来时,竟然都是六点一面朝上。
一粒、两粒、三粒……
六粒、七粒、八粒……
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夸张。
当九粒骰子都是六点一面朝上时,有人忍不住看向了赵普。
不管陈博最终能否战胜天残手陈青山,现在已经有了和贫民窟骰王平起平坐的资格。
十粒!
现在陈博已经超越了贫民窟骰王赵普。
在他们眼里,陈博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还没脱奶腥味吧!
然而,陈博却能够在赌桌上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让人不得不佩服。
此刻,贫民窟众人都向陈博投来了崇敬的目光。
在赵普的影响下,很多人都喜欢赌博,尤其是玩骰子。
而陈博能够一手掷出十个六,超越赵普,这无疑让他们对陈博充满了敬意。
这是他们面对强者时应有的态度。
然而,令人震惊的时刻并未就此结束!
第十一粒,第十二粒,当瓷碗中的骰子逐一停下,皆是露出六点一面朝上时,即便是一直淡然自若的天残手陈青山,此刻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他自己最多也只能掷出十二个六,而眼前这个陌生少年竟然也做到了,这意味着这个陌生少年的骰技已经可以与他这个赣南骰王相提并论。
更为惊人的是,第十三粒骰子仍在旋转。
此刻,整个茶楼大厅里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错过这见证奇迹的时刻。
那第十三粒骰子的转速逐渐减慢,点数也逐渐清晰起来,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呼吸都忘了。
终于,那第十三粒骰子也停了下来,六点一面朝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半天回不过神来。
陈青山和赵普二人更是目光呆滞,作为骰子一道的顶级高手,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手打出十三个六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胜负已分!”陈博淡然开口,“你的十万大洋,可以给我了。”
此刻,陈博双手负在身后,气场全开,再也没人敢小瞧他,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陈玉琪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十万大洋不是小数目,她也不可能轻易拿出来。
更何况,输了这一局,贫民窟拆不了,他们陈家将损失惨重。
她心一狠,牙一咬,就待下令自己的人动手。
这陈玉琪演技精湛,此刻就连陈博也是搞不清她是不是真要对自己下手了。
“少爷不可!”陈青山附在陈玉琪耳边轻声叮嘱,“这种人物,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万万不可为敌!”
陈玉琪虽然平日纨绔,但并不愚蠢。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心头怒火,抱拳道:“陈先生,说好的十万大洋,陈某绝不食言!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陈博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这陈玉琪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没有把握,只能说这个小妞不去演戏可惜了。
王胖子跟着陈博出来,还想拉陈博拜师,被陈博婉拒了。
这一刻的陈博,无疑已经在贫民窟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这位陈先生中午在我店里吃了饭,是王胖子请他的……”
卢记店老板透露出一个讯息,顿时许多人将他围拢来,就连陈玉琪也是凑了过去。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实在太享受了,卢记店老板就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把陈先生吃了什么菜喝了多少酒,酒是什么牌子一字不落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让卢记店老板没想到的是,次日他的店里竟然满座。
甚至门外排起了长队,大家都要尝一尝这少年骰王套餐。
而且这个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甚至大老远慕名而来,只为感受一番少年骰王的风采。
卢记店老板着实发了一笔横财。
深夜,陈博还未入睡。
今天的事情着实有些古怪,这陈玉琪不仅借他的手成功帮助贫民窟赢得了赌战,还让陈家大出血奉上了十万大洋。
挖自家的墙脚,她可是真够狠的。
她心中是不是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为睡得晚,所以醒得迟。
待到次日陈博洗漱罢准备出门,就见门前正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她端庄温婉,巧笑倩兮,美眸盼兮,当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陈先生,这箱子里是十万大洋,为了您携带方便,我折算成了二百根金条。”
美人手上还提着一个皮箱,而她竟然是已经换回女装的陈玉琪。
陈玉琪不仅亲自送钱过来,竟然还能够老实地站在陈博门前守候他起床。
陈博擦了擦眼睛,确信是陈玉琪无疑。
不过陈博却不相信她皮箱里有两百根金条,一根金条重三两,两百根金条重达六十斤,她一个弱女子怎会提得如此轻松?
“陈玉琪,你如果不想给,大可说一声,何必弄个假箱子忽悠我!”
陈玉琪闻言脸色一变,她提着箱子就进了房间,将箱子放在桌上。
然后她转身,对着陈博盈盈一拜:“陈先生,玉琪借陈先生之手赢得十万大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王胖子本是我的舅舅,十万大洋我已经请他送往延安!”
“延安?”
陈博念叨了一声这在小老百姓当中堪称禁忌的地名,忽然有些明白了陈玉琪曾说有那么一个好地方,那里的人个个如同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犹如一家人。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日本人不仅侵占了东三省,如今又在北京城外虎视眈眈,而国内却军阀割据,民不聊生。唯一真正抗日的队伍只有共产党人领导的红军,延安,那是万千热血青年朝圣的地方!陈博,你想不想去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