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发现养母正站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摘下手镯。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回来了,我便站在门缝里,静静地观察着她。
她的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名指根部的胎记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红色,就像一道刚刚愈合的伤疤。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仿佛那道红光在诉说着什么。
她对着镜子轻声细语,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她的唇形清晰地告诉我她在说“对不起”。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直播间的回放还在后台运行。
我盯着屏幕,看到沈清欢失控的瞬间,她看向养母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震惊,以及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当镜头无意间扫过她的袖扣时,我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一串数字:19980315。这串数字让我震惊,因为它和我链坠上的数字、养母手镯上的刻字完全一致,分毫不差。
夜深人静,我翻出了沈清欢的采访录像。她在谈论遗产税时自信地说:“沈氏的每笔账目都经得起核查。”
然而,她父亲的遗嘱里却夹着一张我家的照片;她的手账本里,记录着我童年的高烧;她的身份证上,生日与我链坠上的刻字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养母的房门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声。我看见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储物间,手电筒的光在纸箱上快速扫过。
我躲在一旁,悄悄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翻出一个铁皮盒。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那是沈建国遗产分配方案的完整版本,落款处盖着沈氏集团的公章,日期是1998年3月15日,正好是我“被收养”的前两年。
她指尖轻轻划过我的名字,突然间,她的手开始颤抖,她迅速地把那张纸塞回盒底。
转身时,我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光,那眼神和二十年来无数次为我盖被子时的温柔,简直是判若两人。
突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我收到了一条新的匿名短信:“1998年3月15日,星港市下了一场暴雨。沈建国的车在郊区失控,现场没有发现刹车痕迹。”
我盯着这条短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沈清欢的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她父亲出事前,曾去过青山墓园,那里有一座空碑,上面刻着“沈建国之妻”。而养母的手术日期,和沈建国的“死亡”,只差三天。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翡翠手镯,内侧的刻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我终于看清了,那不是“远方亲戚送的”,而是“清欢”二字,绣在襁褓上的那个“清”,和沈清欢的名字,完全一致。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惊飞了栖息在防盗网上的麻雀。我摸着腕间的胎记,突然想起了养母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你生父留给你的唯一东西。”
但现在,所有的证据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我的生父,可能也是沈清欢的父亲;而养母,她的真实身份远不止是养母那么简单。
凌晨三点,我收到了沈清欢的私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她父亲的诊疗单,日期是1997年11月,上面记录着精子活性低于10%。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了养母病历本里的另一份记录:1998年3月,她根本没有生产记录。那么,我究竟是谁的孩子?
沈清欢的生母,为什么从未在我生活中出现过?
沈建国的遗产,为什么早在1998年,就定下了我和沈清欢各占50%的分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