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子脸上挂了彩实在难堪，偏生姬渊脸皮厚，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嘴上还一丝不苟的说，“广陵王的忠心，朕已经证明过了，自然接下来不会再猜忌他了。说起来，这任务一开始朕是交给苏卿你的。现在苏卿哪个都没选，做了这个好人，那都是广陵王的功劳。苏卿还是想想怎么感谢罢，毕竟不是谁都这么体谅你，不让你为难的。”
“朕还是要说，你和姬策真的很像。”
“臣和广陵王同是大燕的臣子，自是行为作风都一致。”
苏绾绾缓缓道，“皇上若是这么说，那臣的作风就是广陵王的作风。若是广陵王有一丝异心，那皇上都可以从臣身上看出来。若是臣依然得到皇上的信任依赖，那皇上也不该对广陵王有多余的猜疑。皇上，我们都是你的臣子，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这番话谨慎，仔细，挑明，天衣无缝，让天子想挑出个毛病借题发挥都不能，更没有机会钻出个缝隙继续去激怒顾明廷。
姬渊今日一字一句就是来离间他们的，早有预谋，顾明廷就难免栽了这个跟头。苏绾绾还得是文臣啊，咬文嚼字，侃侃而谈，究竟肚子里墨水攒的多，定力也跟着上升了一个高度，不比武将毛躁冲动。
当然这么说是不公平的。
顾明廷实在不算冲动之人，只能说姬渊这一步逼的他太甚。拿他心爱的女子和他最好的朋友去凑成一对，他怎么会不生气，怎么会不觉得屈辱。
姬渊善于掌控人心，又将顾明廷可能会出现的情绪反应都猜出来了，想好了如何应对再火上添油。全部都预谋好了考虑好了，就是要把顾明廷逼的不甚清醒，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果然人只要沾染到感情这种弊大于利的东西，就会变的更容易控制。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顾明廷和姬策这两个眼中钉当成了玩物，对方的行为都在他掌握之中。
这种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快掉进陷阱里面的感觉，简直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只是还有一个人没有变化。
苏绾绾。
她的清醒理智远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当然。”
姬渊笑了笑，牵动着脸上的伤口有些不自然。
苏绾绾认识到天子的残忍可怕是在相处中逐渐叠加的，她现在正常的第一反应都是要想怎么能让他自己离开，可是。
“皇上要不要进去看看广陵王？”
姬渊，“…”
他正准备顺着苏绾绾给他的台阶往下走，怎么就…
顾明廷忍不住讥笑，“不看也好，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了。”
姬渊确实是一步都不想踏进去，当然不是觉得内疚，他更没有良心不安这种狗屁玩意。只是心想反正他看和不看，姬策都会醒过来的，那他进去这一会儿也没什么意义。
演戏就更没必要了，他们心里没数吗。
“朕就不进去了。若是需要用什么药，尽管进宫去取。”
撂下这句话，姬渊就带着一脸伤像个没事人一样走掉了，仿佛不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被他处心积虑陷害的，他的亲兄弟。
“我是不是很幼稚”，苏绾绾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抱着这个幻想，“明明看到他是怎么对姬策的，竟然还在想他还会不会有一点关心姬策。”
“他不会改变的。”
顾明廷道，“绾绾，以后他只会变本加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