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冬。
临城外竹林一酒家,店中只有四个年轻人在围炉吃酒聊天。这四人名叫王吉,李宿,程真,兰七,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天学校休沐便相约在这里煮酒聚会。
“这李四,本是一个屠夫,一身肥肉,看上去凶狠,性子却是个爱吹牛的人。这天与人喝茶,一个嘴上长毛的人说见他老婆偷人,还是在一个幽森恐怖的旧宅里。屠夫这人生疑,中途回家查看,发现他老婆真的不在家,经邻居说他老婆一早就朝城外去了。他一怒拿起杀猪刀去捉奸,隐约间……”瘦子王吉降低声音又说:“他真在一个放满棺材的废宅里看到了他老婆和一个小白脸偷情,一怒之下就冲了上去要砍这两个奸夫淫妇。一时杀的兴起……他还真的把那二人杀了,结果怎么着。”
“怎么着?”三人疑惑道。
“原来那不是他老婆,而是城里的黄小姐和一个书生。而屠夫他老婆根本没有出城,而是出门买菜去了。屠夫当然害怕了,这可是两条人命,是要砍头的。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哇,他想到了把人肢解,当猪肉卖!”
“哇,这也太恐怖了吧,不会被人发现吗?”穿黄衣的兰七瞪大眼问道。
“当然一开始没人发现,隔墙总有耳。”王吉低声道。
旁边的程真不服道:“你这故事漏洞也太多了吧,他在城外废宅杀两人,先不说他怎么把尸体运回去,直接把人塞棺材里也好啊,谁会无聊去放满棺材的地方去开棺。”
“那你有什么好故事啊?”李宿用扇指道。
程真一听来了兴致,清了下嗓子说:“我当然有好故事了,而且保证是真事……”
“客官,你们的菜上齐了,要不要加火啊?”小二放下一碟肉干问道。
“这炉子碳不够,换新的吧。”兰七说。
“再来壶酒温着。”王吉补充道。
“好嘞。”小二说完走开了。
程真继续说:“在这山里据说有个人,无论春夏秋冬都只穿夏衣,从来不怕冷。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山里的猎人说他是个得道仙人,不用吃饭也不会饿死,只需要喝水就可以,很是神秘。”
“不会是编的吧。”王吉不信道。
“完了?”兰七傻眼道。
“完了。”程真一本正经回道。
“你不觉得你这故事有什么问题?”兰七说。
“什么问题?”程真问。
“你这也太短了吧,就和你那东西一样短。”李宿微笑道。
“你才短了,你全家都短!”程真生气大声道。
“哎呀,你们伤什么和气嘛!”王吉劝道。
“谁叫他敷衍我们,两句话就说完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李宿不满道。
“你以为我在说假的啊,我可是亲耳听到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程真说。
“大家都是读书人,你们这样,有辱斯文。”兰七说。
程真见大家不信他的话,又生气道:“你们是不是不信啊?”
“你就两句话,信什么信?”李宿边吃边说。
“哎呀!我们打个赌,这事儿要是假的,我,我,我……”程真看了下桌上的东西后,一咬牙道:“我就请你们去听曲儿!”
三人一听,脑子里立刻有了美女搔首弄姿的画面,兴致大起,同时拍案道:“好!”
“这要是真的,你们就请我听曲儿。”
“一言为定。”
“程兄,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肯定是这样的,他想去,又怕一个人去,便借吃酒的事儿激将法。”
“去,去,去,谁跟你们激将法,真是太无礼了!”
于是两日后,四人相约一起去往了层峦叠嶂的青山之中寻找那个神人。
一路上,四人嘻嘻哈哈,边走边讲述着那些青楼女子,可走了半日不仅那个神人没有看到,连半间木屋都没有瞧见。除了程真,另外三人已开始不耐烦起来,指责起了程真。
兰七一边喘气一边没好脸色道:“程真,你没有骗我们吧,都走了这么远了,除了荒野就是烂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错,再走下去我的腿都要断了,又冷又饿,早知道我就在家搂着我们家小青快活了。”王吉不满指道。
李宿看了眼没有尽头的山路,皱眉不爽道:“你瞧瞧,你瞧瞧,这满地的雪,连个脚印都没有,你确定是走这条路吗?”
见大家都在指责他,程真也是一肚子火,说道:“都怪那个老和尚,收了我的钱还敢骗我。”
“什么?”三人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听一个和尚的,那能信吗?你没听过宁信一老道,莫信一秃驴的话吗!”兰七更加不满了。
“算了,算了,我们就当是出来冬游了,大家还是不要说了,程兄也是受害者。”李宿打圆场道。
程真感到有些丢脸,居然被一个臭和尚欺骗,正在想如何维护自己的脸面时,前方忽然走来一蓑衣猎户,他还扛着一些野鸡,神清气爽的嘴里还哼着小调。
程真不想就这么回去了,主动走了上去,拱手道:“这位大叔你好。”
猎户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程真,微笑行礼道:“敢问公子有何请教?”
“是这样的,在下听闻这山中有一老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我们四个都是读书人,就想去拜访一下,可走了许久,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到。不知大叔常年在此打猎,是否知道?”程真一脸真诚的说。
猎户说:“这地儿山势险峻,百里内都难有一户。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仙人,不过我知前方不远处有这么一户人家,知书达理,为人善良,不过并不老。公子你可以前去向他打探一番。”
“多谢,大叔!”四人行礼道谢。
“那我就告辞了,你们注意安全,路面结冰湿滑,掉下去可就找不到人了。”猎户提醒完,就径直向山下走了。
兰七看向程真,疑惑道:“他说那人年轻,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
“来都来了,不问一下怎么死心。程兄,这顿酒你可跑不掉了。”王吉笑道。
“去,说不定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先过去看看再说。”程真说完就率先拔腿继续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