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铁门被砸得震天响，金属的呻吟声在地下空间回荡，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老不死的！开门！再不开门爷爷们就给你点了！”
“黑蛇帮办事，活腻歪了敢躲！”
老鬼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抽搐了一下，眼神阴鸷。
陆野却看都没看头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个所谓的“诊所”。
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个小型屠宰场的地下部分，空气中血腥味和铁锈味浓得化不开，墙壁上挂着生锈的铁钩和链条，角落里堆着不知名的杂物，地面湿滑黏腻。
“萧哥，交给你了。”
陆野的声音没有起伏，平静得可怕。
萧战点了点头，从腰后抽出那把土制手枪，黝黑的枪口像毒蛇的眼睛。
他迅速观察四周，身体如猎豹般无声地移动到一堆废弃木箱后，那里正好能扼守住楼梯口下来的唯一通道。
陆野弯腰，从地上一个破木箱里翻出两把锈迹斑斑，但刃口尚算锋利的剔骨刀，刀柄粗糙，却正好合手。
他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老鬼看着陆野的动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这小子，不像来求医的，倒像来索命的。
“砰！”
楼梯口那扇薄薄的木板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一脚踹开！
几个手持砍刀、钢管的壮汉骂骂咧咧地冲了下来，为首的光头大汉脖子上纹着一条狰狞的黑蛇，满脸横肉。
“老鬼！你他妈……”
光头话音未落。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光头大汉的额头正中，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他脸上的嚣张凝固，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楼梯上，发出一连串骨碌碌的闷响。
紧随其后的几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几声几乎连在一起的“噗噗”声！
冲在最前面的三四个人，眉心、咽喉，各自多了一个精准的弹孔，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萧战的身影在木箱后一闪而逝，枪口青烟袅袅。
他换弹夹的动作快如闪电，冷静得如同在靶场练习。
上面的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没人敢再往下冲。
“妈的！有条子！？”
“不可能！条子哪有这么快的枪！”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狂暴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
十几个黑蛇帮的打手，仗着人多，挥舞着武器，如同疯狗般从楼梯上蜂拥而下，要将下面的人剁成肉酱！
陆野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不退反进，直接迎上了那群如狼似虎的打手！
狭窄的楼梯口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同时下来，最前面的几个刚冲到平地，还没看清状况。
陆野手中的剔骨刀化作两道寒芒！
“嗤啦！”
血光迸现！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捂着飙血的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倒下。
另一个混混的持刀手臂被陆野反手一刀，从手腕处直接卸了下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地下。
陆野面无表情，脚下一错，躲过劈来的一刀，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手中的另一把剔骨刀狠狠扎进第三个混混的小腹，用力一绞！
那混混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痛得满地打滚。
整个地下空间，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陆野如虎入羊群，每一次出手都狠辣至极，专攻要害。
他利用屠宰场特有的铁钩和链条，时而格挡，时而借力，身形飘忽不定。
一个混混挥舞钢管砸来，陆野侧身避过，顺手抓住旁边垂下的一根粗铁链，猛地一荡，铁链带着破风声，狠狠抽在另一个混混的脸上！
“啪！”
那混混半边脸颊塌陷，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当场昏死。
萧战的枪声间或响起，每一次都精准地解决掉试图从侧面偷袭陆野，或者手持远程武器的敌人。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近战绞杀，一个远程压制，简直是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
黑蛇帮那十几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打手，在陆野和萧战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他们被这血腥的场面和两人恐怖的战斗力吓破了胆。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浓郁的血腥味迅速盖过了原有的气味，刺鼻欲呕。
不到五分钟。
十几个黑蛇帮的打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非死即残，哀嚎声渐渐微弱下去。
陆野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膛微微起伏，脸上沾着血点，眼神冷冽如冰。
他手中的剔骨刀，刀尖还在滴着血。
老鬼缩在角落里，他这辈子，在黑白两道边缘摸爬滚打，也算见过不少所谓的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也亲眼目睹过不少血腥的场面。
但像陆野这样，年纪轻轻，出手却如此干净利落，杀伐果断，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他妈哪里是求医的，这分明是催命的阎王！
他之前那点倚老卖老的姿态，此刻荡然无存。
他甚至开始庆幸，自己之前虽然言语刻薄，但好歹没有真的把陆野彻底得罪死，否则......
陆野将手中的剔骨刀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他一步步走向老鬼，脚下的血水被踩得“吧唧”作响。
“现在，可以救我弟弟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老鬼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陆野，又看了看手术台上气若游丝的陆骁。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
“救！救！我这就救！”
他再也不敢提什么金条，什么后续费用。
跟命比起来，那些都是狗屁！
老鬼手忙脚乱地冲向手术台，打开旁边一个柜子，拿出各种手术器械和药品，动作比之前利索了十倍。
“不过我可说好了！他伤得太重，脑子里的情况复杂得很，我只能尽力！能不能活，活下来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老鬼一边准备，一边急促地说道，生怕陆野不满意再给他来一下。
陆野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
老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手脚更快了。
很快，手术台上方一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白炽灯被拉亮，灯光惨白。
接着，旁边一个用红布帘隔开的小区域里，一盏红色的指示灯，“啪嗒”一声，亮了起来。
幽幽的红光，映照在陆野焦灼的脸上。
陆骁的生死，悬于一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