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穿越回来的。”
尚末的目光犀利,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严肃吐出的这句话。
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答案啊。
郑潇潇背在身后的手捏出了汗。她知道此时不能惊慌,更不能刻意装傻。眼前这人擅长通过蛛丝马迹进行幻想般的推理,不是她能应付过去的。
“尚末侦探。”她深吸口气,对上那双将下眼白流露过多的眼睛:“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手机里的小说软件删掉。”
“哈哈哈哈哈。”尚末摸摸耳垂,语气轻松起来:“开个玩笑嘛,主要是你像蛔虫一样把我的台词全都说完了,我以为你要么是穿越回来的,要么想顶替我的侦探位置呢。”
“我不过是还记得卷宗内容,根据你的思路推断出来的。再说穿越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合理啊……”
“怎么不合理。”尚末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异能和怨灵这种东西都能存在,穿越怎么就不能存在了?这世上奇异的事情不是没见过就不会发生的。”
话越扯越偏,如果此时不纠正尚末,恐怕难以回归主题,任务再次失败。
“难不成……真的闹鬼?”
出现了!拥有固定台词的NPC。
船长的固定发言让郑潇潇有了新的思路:“船长,您能去我们房里拿一下背包吗?就是挂了‘郑潇潇’牌子的黑色背包。”既然尚末要靠卷宗来寻找真相,那去拿卷宗的人不一定非得是自己。
更何况郑潇潇现在需要存档保存当下的游戏进度,她需要凉茶这个关键性道具。
“你预判了我的想法呢。”尚末明显一愣,冲卡在门槛不愿进来的船长点头:“之后我们在宴会厅集合吧。”
这次的尚末因为郑潇潇提出让游客集合,那他也不必在此处蹲守‘画家’的出现。而是在众人面前寻找‘画家’
尚末再次仔细观察浴缸中的尸体,任由身后的郑潇潇催促。他看了眼尸体嘴唇上的鱼钩,又看了看喉咙上的致命伤。
白炽灯下的黑发有东西轻微闪光,尚末又撑着浴缸边缘拼命将身体靠近,待看清是什么后他打了个响指,习惯性抚摸耳垂:“有两个。和我猜测一样。”
“什么东西有两个?我们还不去集合吗?待会儿船长拿了东西会找不到我们的。”
“走吧。”尚末起身,他脸上的笑意是如此灿烂,仿佛不是在观察一具尸体,而是被精心培育的花束:“我还准备让你亲眼见见怨灵对比下尸体。算你运气好,居然叫船长去拿卷宗。”
他说罢,快速略过郑潇潇身侧。
果然。
郑潇潇长舒口气跟上眼前的少年。还好她多留了个心眼儿。
宴会厅人潮涌动,当年悲剧开始的地方现如今音乐悠扬,人们说笑打趣。
船长在尚末等人刚进入宴会厅时抵达,同样喘着粗气,手拎着包四处张望。
“尚末侦探!”
他拼命压低声音,却又在用喊的:“东西拿来了!”
先冲来的是郑潇潇,她飞快夺走包,将压在最底层的卷宗甩给尚末后掏出凉茶,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你怎么把茶看得比命还重要?这很贵?”尚末翻动手中的卷宗,先是看了当年第一起案件的尸体,又翻到最后。
“这就是命啊。”
郑潇潇说罢给尚末倒了半杯。这人在认真看东西的时候无论有什么递来,他都照接不误。
忽然,送到嘴边的杯子又移开,尚末叹口气:“原来是这样。”
他的眉头皱了又平,平了又起。
“你喝啊。”
“?”尚末表情一变,撇眼满脸期待的郑潇潇,顺势将水杯放下:“先看这个。”
他倒是把郑潇潇的注意力先给转移了:“三十五年前黑狼号被装饰成人鱼主题。”
“因为郝培想要重点宣传自己的新作《歌喉》吧?又是大海又是人鱼,和画作很符合呢。”
是啊,人鱼,大海,所有人都浸泡在美丽传说中。直到那幅画被信心满满的画家展示出来。
尚末又翻起卷宗,他抿着唇将纸张掀地哗啦响。
找遍了全部的案件细节都没能发现当年极端言论者究竟说了写什么。
他的表情将困惑都写在了脸上,郑潇潇凑上来时又顺势将凉茶递了过来:“为什么没有那幅画的照片呢?”
她看着尚末滚动的喉结,确保对方真正喝下,这才安心问道。
“被烧了。”尚末指着一处:
【当人们发现自杀的画家郝培时,发现他已经烧毁了《歌喉》】
“可惜,看不到那幅画的细节。”
郑潇潇摇摇头,她东张西望,试图在人群中寻找可疑的身影。
二人此时皆有不同目的。郑潇潇心想只要下一个被害者在这里,对方无从下手就一定也会在此处。或许此时对被害人死缠烂打的人最为可疑。
她坚信自己的想法,船员一定有问题。
能躲过排查的‘不属于本次宴会’的人,一定是混入船员的人。
此时的尚末已经肯定了当年案件的真实凶手不是画家,但卷宗内还有太多细节未解开,无法肯定锁定对方。
他们沉默不语,直到郑潇潇见一个平头男人从人群中穿梭,到宴会厅的角落和一个心神不宁的男人汇合。
“我去那边看看。”
郑潇潇说罢丢下尚末一人。
等尚末喃喃自语着抬头时才发现郑潇潇早已不见,而他身边则多出一个用仇视目光注视自己的人。
“……”
尚末不语,拿着卷宗换了个位置。可那人又贴了上来,始终那样一言不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写着要吃人。
“你好,我们认识吗……”
“好好好,好你*个头啊!”
那人不由分说,先骂了起来。
“哈,”尚末听闻,突然来了兴趣,用同样不怀好意的目光反击对方:“您似乎在宴会上吃坏了东西,嘴里全是大便的味道。”
“别再提大便了,尚末!”他突然歇斯底里,拽着尚末的衣领,尝试将他原地提起,又吃力放弃:“别再作死了!因为你,我在同一天,同一个厕所,拉了两泡一模一样的大便了!”
这倒是把尚末气笑了,他甚至想大叫把郑潇潇喊回来一起看这个胡言乱语,手舞足蹈的男人表演。
“别再使唤你可怜的助手去死啦!你破案时能不能动动脑子!就算助手能重——”
“侦探。”刘彬打断此人的演绎,额头布满细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