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从商场出来，我们去了邱月在南湖附近的家。进了门邱月让我帮她掀掉了罩在家具上的所有塑料薄膜，接着又让我试一下她给我买的服装。穿上新买的衣服，我感到自己面貌焕然一新。然后她穿着我给她买的风衣，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非常高兴地说：“秋实，我太喜欢你给我买的这件风衣了。”说完，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中午邱月出去到饭店要了两个菜和两份饭拿到家里来和我一起吃。吃过午饭，她问我：“你今天还回去吗？”
“该办的事办完了，我没有必要留下来。你也知道，我现在几乎囊空如洗，哪儿也不能去，还是早点回家吧。”
“在这里有你吃的，有你喝的，还有你住的地方，你急什么？这次多住几天。今天我女儿下午五点左右放学，明天休息，放学后我让她去我妈家，今晚咱俩就住在这里，明天我继续陪你。”
我急忙说道：“你女儿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还是在家陪她学习吧。等书店办起来，咱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也不差现在这一两天。”
邱月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明天回去陪她。无论如何今晚你必须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晨你再回去。”
“明天早晨没有直达的火车。”我说。
“你真是死心眼，没有直达的，你不会中途换车？”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希望我留下，我听老板的，今晚不走了。下午咱们干什么？继续逛街？”
“如果你没有什么买的，下午就不逛街了。你头发这么长，该理理发了，下午咱俩到浴池去洗澡，你再理理发。”邱月说。
我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既然留下来，就听邱月安排吧。于是我点点头，“那就听老板的安排。”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邱月让我穿上她给我买的衣服和鞋，带我离开她家。虽然她家附近就有浴池，可是邱月并没有带我进去，而是去了一家很远的洗浴中心。进了门，邱月先去交了钱，然后让我和她一起往里面走。我以为邱月忘了浴池是男女有别的，急忙说道：“你去女浴池，我怎么能跟你去？”
“你就跟我走吧，保证没有人赶你出来！”邱月说。
“长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还有男女混浴的地方……”我话还没说完，有个服务生从后面赶上来，给我们打开一个房间的门。他走了以后我说，“饭店里有包房，没想到浴池也有包房。
“傻样！”邱月在我耳边说：“这叫鸳鸯浴，是给夫妻洗浴用的。你真老土！”
我觉得脸发烧，说：“咱俩也不是夫妻，这怎么可以？万一被人看到……”
“别啰嗦了，快进去吧！咱们现在不是夫妻，早晚也得是。现在不就差一纸结婚证吗？这里没有人认识咱们，你怕啥？”说完邱月牵着我的手进了房间。房间里面有个浴盆和两个淋浴喷头，还有一张用人造革包着的沙发床和一个衣柜。床上放着折叠起来的褥子和毛毯。
邱月在里面锁上了门。我走到窗前，确信在外面看不到室内这才放心。走到衣柜前，我又犹豫起来，不好意思脱衣服。我看看邱月，她已经开始解衣服扣子，不过动作也非常迟缓，而且脸红红的。虽然我和邱月有过肌肤之亲，可那次我们都是在被窝里脱的内衣，并没有裸裎相对。这次我们必须把裹在衣服里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对方。
邱月问我：“你犹豫什么，还不脱衣服？”
“我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有点儿紧张。”我慢慢腾腾地开始脱衣服。
“平时都是在家里洗澡，我也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也有点紧张。”邱月说。
不管我们怎么紧张，也不可能穿着衣服洗澡，我们俩终于都一丝不挂。我转过脸，不敢直视邱月的身体，邱月比我大方一些，先看了一眼我的身体，说：“秋实，你得健身了，浑身都是白花花、软绵绵的肥肉。”
“这些年，除了在家里干点家务活外，没有干过出力的活儿。”这时我也看了一眼邱月的身体。虽然她已经人到中年，并没有明显发福，各部位都很匀称，不像我，腰部一圈厚厚的赘肉。
了解对方的身体并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脱了衣服之后，邱月开始往浴盆里放水。放好了水，邱月拉着我进了浴盆。在浴盆里，虽然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却非常规矩地泡在温水里。泡了一会儿，邱月说：“我给你搓搓背。”
“还是我先给你搓吧。”说着我从浴盆里出来，把床上的褥子和毛毯卷起来放在衣柜里。衣柜里有一次性塑料薄膜，我拿出一张铺在床上。
见我做完了准备工作，邱月说：“我先给你搓。”
我以为邱月可能不好意思让我先给她搓，只好老老实实地脸朝下趴在床上。邱月并没有用浴池赠送的搓澡用品给我搓背，而是用手轻轻地从我的颈部一直搓到脚跟，那个舒服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搓完了背部邱月让我翻身，她要给我搓身体的前面，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翻过身来。因为不好意思，我闭上了眼睛。
邱月给我搓完之后，我用淋浴冲掉她搓下来了污垢，又和她一起在浴盆里泡了一会儿。然后我拿掉床上的一次性薄膜，又换了一张新的铺上。没用我说话，邱月自觉地从浴盆里出来，伏到床上。我也没有使用搓澡用品，也是用手掌给她搓背。邱月的皮肤非常细嫩，给她搓背时，我一点儿也不敢用力，生怕搓破她的吹弹可破的肌肤。
搓完了后背，邱月翻身面对着我，我们目光相遇的一刹那，她脸突然红了，随后也闭上了眼晴。这次我不能再闭眼睛了，必须要面对自己心爱的人那洁白如玉的胴体。开始时我还能把持自己，搓了一会儿便有了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这让我感到非常难堪，于是扯过一条浴巾缠在腰上。
搓完之后，邱月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问：“你腰里缠那个东西干什么？”说完一把扯掉了浴巾，看到眼前的一切，她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又红了。她下了床，在淋浴下面冲洗了一会儿之后，拉着我和她一起上了床。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拼命地亲吻着，邱月的脸和皮肤都带着红晕，这说明她非常激动。我们的亲热，并不是为了互相满足肉体的欲望，而是爱到极致，渴望融为一体。我和江海燕即使在蜜月期间也没有过这样的激情。
从浴池出来，我们又进了理发店。我理发，她做头发。她让美发师把她的头发吹干，拉直。
理完发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邱月给女儿打了电话，女儿告诉她已经到姥姥家了，邱月叮嘱了几句“要抓紧时间学习不要贪玩”之类的话。然后带我进了一家饭店。邱月要了四个菜和一瓶葡萄酒。我们都很兴奋，一边喝一边聊，一瓶酒不知不觉喝光了，邱月兴致未尽，又要了一瓶，我们把这瓶酒也喝光了。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邱月又给女儿打电话，女儿告诉她正在学习。她没再说什么，关上了手机，然后说道：“咱们住的地方没有电视，现在回去也没意思，咱们去舞厅跳舞吧？”
“我今天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我说。
“你今天表现不错，值得表扬。”邱月说。然后我们进了一家舞厅。
下岗之前因工作的需要我也学会了跳舞，但不是太熟练。在舞厅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邱月旁若无人，紧紧靠在我的胸前，脸贴在我的腮上。灯光熄灭时，我们就互相亲吻。
回到邱月家里，已经十点多了。洗漱完了，我们便脱光了衣服钻进了一个被窝，然后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折腾了一天，邱月有点累了，很快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我不太情愿地轻轻抽出紧抱着她的手臂，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早晨，邱月去卫生间时把我惊醒了。她回来后我也去了一趟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我本来想起床，可是邱月又把我拉进被窝里。我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开始亲热。亲热完了，邱月还是不肯放开我，她在我耳边说：“秋实，和你一起度过的这一天一夜，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现在就是死了都可以瞑目了。”
“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说。
“秋实，你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早点到长春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早点过来。”
我穿衣服时，邱月说：“快到冬天了，天气越来越冷，你把昨天买的衣服和鞋都穿上吧，旧衣服就不要穿回去了。”
“旧衣服我带回去干活时穿。”
洗漱完毕，穿戴好，我们又给房间里的家具蒙上塑料薄膜。离开之前，我恋恋不舍地环顾了整个房间。真希望这里早点成为我的家。
离开邱月的老房子，找了家早餐店，吃过早餐，我们一起去火车站。邱月把我送上了火车。临别时，我们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紧紧拥抱着，难舍难分。邱月还流下了眼泪，一再嘱咐我，蜂窝煤厂建起来之后马上来长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