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铜的呓语
庄周彻底青铜化的瞬间，整个归墟陷入诡异的寂静。
我握着那缕发丝化作的青灰钥匙，身体仍在下坠。巨鲲的血肉腔壁如风化千年的壁画般剥落，露出内部精密如机械的青铜骨架——每一根骨节上都刻满与银瞳同源的符文。
"宿主生命体征异常！"
"检测到青铜化污染指数37%......49%......"
系统的警报声忽远忽近。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双腿正在泛起金属光泽，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青铜纹路。更可怕的是，那些纹路竟在自动重组，逐渐形成与棺椁上完全一致的星图。
突然，下坠停止了。
九条星光锁链从深渊中射出，将我悬吊在青铜棺椁正上方。棺盖此刻已开启大半，露出内部涌动的暗物质——那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怪物，而是一片不断坍缩的微型宇宙！
"终于......等到合适的容器了......"
长耳定光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艰难转头，看见这个曾经的玄天宗长老正站在巨鲲的颅骨上，他手中托着的正是第三块混沌镜残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左眼已经变成与我完全相同的银瞳。
"你以为庄周在救你？"他癫狂大笑，"三千年前就是他亲手把混沌镜碎片藏进归墟！"
棺椁中的暗物质突然暴动，化作人形轮廓朝我扑来。就在接触的刹那，我胸前的玉佩突然炸裂——
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涌入：
庄周在洪荒末年独坐归墟痛饮；
张起灵在青铜门前割腕放血；
还有我自己......在某个实验室里被注入银瞳的完整过程！
"记忆枷锁解除！"
"警告：道体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
剧痛中，我听见青铜棺椁里传来清晰的呓语："......用钥匙......转动门轴......"
青灰钥匙突然自动插入我的眉心。银瞳、混沌镜碎片与道体三者共振，在虚空中投射出一扇完整的青铜巨门虚影——门轴位置赫然是正在青铜化的我！
长耳定光仙的笑声戛然而止："不对！容器怎么会是......"
他的惊叫被突然出现的鹏鸣切断。已经彻底青铜化的庄周竟挣脱束缚，化作遮天蔽日的鹏鸟俯冲而下，利爪直接贯穿长耳定光仙的胸膛！
"蠢货......"青铜鹏鸟发出庄周的声音，"容器从来都是......"
它的喙部轻轻碰触我的额头。
"......钥匙本身啊。"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我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个维度：
一边是正在崩塌的归墟；
另一边却是现代医院的病房，病床上躺着插满管子的自己。
而连接两个世界的，正是那扇缓缓转动的青铜巨门......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