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易水寒》的初衷是因为《绝煜》的故事根本没有结束,故事中的秋康在后半部分写的是我当时对现实的一种迷茫。人生会有很多选择,每一个选择对应不同的人生,人一旦选择,将再无回头之路,后悔、害怕、恐惧就会伴随着选择的那一刻开始产生,所以我在选择地疯狂挣扎下,患上了焦虑症,写作或许是原因之一,但一定不是主要原因,也许跟我这个人天生比较悲观有关系,但是有些话还是该说,有些事还是该做。
焦虑症的痛苦不像你拥有实质的病症那样可以通过外界的调整和药物的使用来进行控制,在很大部分都依靠自身的心理。彻夜通宵的失眠,痛苦发热的身体,黑暗里嘶吼的灵魂,当时的我无法得到救赎,甚至无从选择,拥有了一些极端的想法。
在长达四年的挣扎下,黑暗逐渐吞没了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去面对生活?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得不到答案,我害怕面对选择,我害怕面对生活,我恐惧我自己,最终,我在黑暗里向生活缴械投降,我做出旁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我想退学,离开那个让我感到恐惧的环境。
周围的人无法接受,不知道你这个日常看起来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心理疾病。我忽然觉得那句话说得很对“越是光芒万丈的人,内心越是孤独与黑暗”,我虽然不知道其他有心理疾病的人是否如此,但是至少我是这样。
听见你这样说的人,他们会觉得你非常脆弱,甚至有些可笑,但是对于我们这类人而言,你觉得的脆弱,不过是在长达几年的挣扎和折磨下,甚至让身体开始根据心理产生剧烈的反应,让你不得不在害怕和恐惧下向往死亡的深渊。
所以请收起你的无知和愚昧,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嘲笑与愚昧,才使得那些拥有心理疾病的人感受不到帮助,他们会害怕诉说,不愿诉说,将内心的害怕藏得越来越深,直到所有的坚强毁于一旦。
这是一种惨烈的痛苦,需要用无比的坚韧与可怕的坚强去承受的痛苦。
每当到我回想起那段令人恐惧的生活时,我的心里就会陷入一种恐慌,所以我特别害怕回忆,或许是我懦弱,或许是我脆弱,也或许是我怕死,所以我选择离开,去了精神病医院。
医生说:“你的症状都这么严重,还不来看?”
我笑笑:“就是快忍不住了,所以才来看得嘛。”
我在精神病医院住上一个月后,我的情况恢复的很好,药物将我的症状压制下去,再加上医院举行的活动,还有相应的心理辅导,不断结识新的朋友,面对新的环境。
我渐渐地找回自我,顺利地出院。
我更是勇敢地面对我一直在逃避的情感问题,在真正意义上地遇见她,与她相见,与她相爱。
与她一起,日复如斯,不觉长久,只觉短暂。
出院后,我没有回去继续上课,而是孤身一人,到蓉城去生活,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空白期,从租房到投简历,从面试至入职,从入职至辞退,认识了太多可爱的朋友,那段时间,我记得最开心的事,就是去参加糖酒会,一边和商家谈合作,一边拿些东西,然后带回去和他们分享,只是最让我难熬的,还是与她长达一年的异地,但是我们并没有疏远,而是更加地相爱。
《易水寒》中的月夕影就是根据她而设定的角色,相对而言那个从不敢面对自己的方行就是这个不争气的我,我放下错误,恐惧选择,所以我写下了《绝煜》,秋康总是不得不去做选择,但是他极度害怕,而方行不同,他不害怕做出选择,他也不曾后悔,只是认定自己的内心,为曾经放下的罪,进行救赎,只为寻求内心的那片安宁。
“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是《绝煜》想表达的主题,而“错的是我,而不是这个世界”才是《易水寒》想表达的主题,的确有些选择迫不得已,但是至少我们要心安理得,至少我们要问心无愧,至少我们要无怨无悔,只有做到了这些,当你真正面对选择的时候,你感受到得才不是害怕,而是从心地决然,哪怕前方是深渊,你也将会义无反顾。
《易水寒》有些像披着魔幻外壳的言情剧,其实这样说也没错,方行与方涟青的亲情是故事的主线之一,莫然君与莫孜的亲情也是主线之一,路西法与米迦勒的感情也是天启战争的导火索之一,都是在简述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正如《绝煜》中的序言,我如此写到“人在做出选择的同时,会交织在一起,那时的产物,我将之称之为羁绊”,秋康与洛水筠的羁绊继续在《易水寒》中上演,这是一条不会中断的羁绊,只会与方行、方涟青、月夕影、莫然君、莫孜等相互交织,一同构建成“人类在交织的同时,会演变出各样的存在”,我喜欢将之称为现实,而这样的现实下,他们会相互碰撞,共同创造出生活和意义。
这样的生活就是现实,既然我畏惧未来,我就将未来的自己挪移到现实,进行面对面的对话,正如我在短篇《曼陀罗》写到的一样。
见过最惨烈的自己,又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恰如莫蒙在文中说的那句话:“然君,人偶尔会走错路,但是在错路上别走太远,会走丢的。”
我走上错误的路,所以我选择回头,在一年休学的时间结束后,我回到学校,遇见新的朋友,新的班级,新的室友,新的生活,重新开始,走往正轨的路上,与她告别长达一年的异地,写下了《易水寒》,写下当时大郭问我的那个问题:“你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现在依然和当初的答案一样:“人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同年龄阶段的意义不同,我们需要面对选择,跨入不同的生活,去领悟不同的意义,而将所有意义从头到尾领悟至结束,到那时所有意义所得的酸甜苦辣,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易水寒》我打算暂时停止修订,或许再隔上一段时间,《易水寒》在我眼中,又将拥有不同的意义,方到那时再来修订,它或许又会变得不同,现在我将专心完成《绝煜》的修订,直到我的下一本新书结束时,我就会开始对《易水寒》的修订。
以此重复,直到我不愿再写下任何东西。
(以上仅作为我个人观点)
物悲
2020.4.8
*
今天是2021年11月14日,离我写完《易水寒》已有一年半有余。
如今再来看《易水寒》,又发觉了很多错误的句式和习惯性的用语,所以我逐字逐句地对它们进行了修订,所以才花费了极其漫长的时间。
我的天赋真的很不够,所以许多时候我就是凭借一昧的努力去书写,然后写了六载、也读了六载。谁叫我的心里有股不肯熄灭的火呢?所以这么一个唯一的梦想就正儿八经地坚持了六年。
只是我所付出的,它并不会给予我该有的回报。
我曾经觉得,稍微有那么几个人愿意读就够了,后面发现几个人也没有愿意读的,所以即使我写了再多、瞧了再多,蕴藏了再多的心思,都没人会发现。
不如且让它如此罢,就让我所书写的东西陷入世间的洪流吧,我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沙砾,在黄河里的狂流里,连身影都瞧不见。
一年、两年、三年……沙砾也会被磨成灰烬啊……
读者们说得对,我现在积累的远远不够,我的文字不足以装下那么庞大的灵魂,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积累了,大学五年即将结束了,我写作也几乎用尽了六年时间。
我觉得我该放弃了、也是时候放弃了。大学一结束,就会是生活,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我去躲避现实继续追寻梦想,那些在文字里肆意洒脱、天马行空的日子终要远离。
我是一个成年人了,也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了。
人世间吶,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迫不得已、太多的现实……
我也是现实中的人啊,所以这两本关于我的选择的故事《易水寒》与《绝之煜》就此完结和我的写作一起。至于《冬岁·少年的剑》的修订,也会慢慢地进行的,但是《冬岁·火有歌》应该会不更新了,也许会更新,这就看我在疲惫的生活里,是否还能维持心里的那一点灯火。
火有歌吗?我心里的火也在唱啊,可没谁能听得到。
尚且如此罢,就在此处与它作别,没什么温热离别的酒、也没什么通宵达旦的歌舞、更没什么悲壮低吟的离歌。
希冀某日,我会重新拾起它,到那时候,必定是我得生活过得极好的时候,可至少在我生活过得不如意时,它会离开我。
真的,我很想写。心里的火与热、光与影、泪与悲、欢与喜、痛与苦都在告诉我,它们想跃然于纸上,可我实在是没有能力为它们负担,正如方行一般,这幅躯壳实在是承担不起那么多人的梦想,所以他不得不去牺牲。
我也许未来偶尔会写一些短篇、偶尔会发几段闷骚的文字、偶尔会写几篇小故事博君一笑,当然这只是也许,因为那是未来呀,没人能说了算,我也说了不算。
在此作别罢,朋友,就让我心里的火在粲然燃烧中熄灭罢,就算没人在意它是否燃烧过啊。
物悲最后的话
2021.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