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共舞3
书名:方与行 作者:物悲 本章字数:6362字 发布时间:2025-05-10

当黑暗被驱赶、灿白的火焰燃烧殆尽时,象征着天启将迎来终结。

“Dark fire——”路西法轻喊。他浮在苍穹之上,召唤了自己的领域。

黑暗世界瞬即将米迦勒罩住,无尽的地狱之火在灼烧他,并盛放出猩红的火之花——彼岸。它们一朵朵的似血般鲜艳。

这片领域里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无权进入。

“我最小的弟弟啊,你明明知道这些东西伤不了我。”米迦勒叹息,长枪狠狠地钉在虚无的空气中,只闻一声清脆的“叮”声,旋即以他为中心的灿白火焰开始燃烧,无数猩红的彼岸花快速枯萎。

这片灰暗的荒原上竟然开始长出青草,天空中猩红的月夜被湛蓝的天空取代。登时,有一股温柔的风从远方袭来,驱赶流淌在空气里的邪恶。

极快,长满荒原的彼岸花被葱郁的青草遮盖。天空是湛蓝色,飘着绵延若水波的云,葱郁的草地里几乎看不见枯萎的花骨朵。

他们的领域各占一半,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压制谁。

“在天堂呆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变。”路西法冰冷地笑,手中凝聚出一把漆黑长枪,指向米迦勒。

“你在地狱这么久,也不是没变吗?”米迦勒也抬起手中的长枪,指向他。

“米迦勒!”

“路西法!”

双方异口同声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带着盎然战意。

两人踏着虚空狂奔了起来,化作灿白的流星与漆黑的陨石撞击在一起,爆发出振聋发聩的炸裂声。他们的领域世界在轰击的波动中剧烈颤抖,挥舞的长枪也无法捕捉到轨迹。

长枪碰撞的每一声都清脆、尖锐至极致,简直要撕裂你的耳膜!

路西法猩红的双眼在空中划出轨迹,繁杂的图案是眼眸移动时形成的残影。他已洞穿米迦勒的每一次攻击及动作习惯,相同的,米迦勒也观察着路西法的攻击方式,他虽然相比以前有变化,却也还在他的掌控中。

在声声击打中,路西法若鬼魅般切破了光明,漆黑长枪的锋芒直逼米迦勒的胸膛。米迦勒持枪横扫,划出一道可切破空间的光明之斩,还有那如海般狂啸的呼声,可路西法却凭借柔软的躯体弓下腰完美地躲过。

横扫的余波犹如涟漪一般冲向远方,在荒原上划出一条恐怖的沟壑,长达万米。

路西法抓住米迦勒横扫的空隙,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将手中的长枪投掷而出,如破空箭矢般急速飞去,却只与米迦勒的米白色盔甲擦出星火及他身后的草原绽裂。

皲裂的大地出现剧烈爆炸,被投掷而出的长枪也在快速飞回,以闪电之速攻击米迦勒毫无防备的后背。就在路西法以为快要得逞之际,长枪却穿过了米迦勒的残影。

下一瞬,米迦勒已驾着独角兽立在他身后,䑏疏踩着火焰的铁蹄对天扬起,就要在嘶鸣声中踩碎他的头颅。可当铁蹄踏至他发缘边上时,他已消失不见,化作了那柄还在飞来的漆黑长枪,直逼米迦勒的眉心。

米迦勒眉目紧蹙,头微微一偏,那柄摄人心魄的长枪就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飞过去,将他金黄色的卷发刺断了几根。

他拉住愤怒的独角兽,缓缓地定住,随后独角兽消失。他立在虚空中,目光灼灼地注视原本那柄长枪在的地方,如今,立在那里的是举着长枪的路西法。

“你还是喜欢玩这些诡计啊。”米迦勒站在不远处,紧皱眉头。

“你上一次就被这个诡计刺穿胸膛,你忘记了吗!”

路西法稳住身形后,又以俯冲之势朝米迦勒攻去,长枪与身形融为一体,化成一道漆黑光芒。米迦勒持枪阻挡,光芒落在银色长枪前,与枪身擦出刺眼火光。米迦勒无法抵挡他的俯冲之势,直坠在草地上,宛如一颗平地惊雷。

雷声炸裂在双方的领域里,响彻天边。

“你以为我在地狱呆了这么久,会忘记怎么战斗吗?”路西法不留给米迦勒喘息的机会,俯冲向坠落的他。

“咚——”

米迦勒从爆炸的灰尘中冲出,与路西法再次碰撞。空间也因为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波动而撕出裂口,裂口具有特殊的吸引力,这便是黑洞诞生的初始。

“米迦勒!”路西法因为无法击败米迦勒而怒吼。他举起长枪,凝聚四周恶灵质,再次冲向他,嘶吼声在天地间翻滚若雷霆,“你为什么不出全力!你的实力不该只有这样!”

米迦勒化作的银色光芒闪烁,将路西法的攻击全部抵挡。

“你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对你使出全力。”米迦勒嘴角溢出鲜血,皮囊在冲击中受到了一定影响。

“你这个废物!谁需要你的怜悯?使出你的全力吧!”路西法挥舞长枪的速度更快,几乎卷起了龙卷风。

米迦勒吐出一口鲜血,蹙紧眉:“弟弟,住手吧,跟我回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说过,已经不可能,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路西法猛地将米迦勒击飞,空间又被漆黑的长枪划出裂口。

“你非要逼我出手吗?”米迦勒持枪,半跪在崩裂的草地上,吐出鲜血。

路西法狂笑,抹掉嘴角的血迹:“你在天堂这么久,难道只学会了懦弱吗?你连你引以为傲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难道要像父亲一样窝囊吗?竟然会害怕面对他最爱的小儿子!就像方行一样,一辈子当个窝囊废,再用他的身体,亲手杀死他最爱的妹妹吗?”

路西法言语时,竟在偷偷凝聚恶灵质。枪身散发出幽暗深邃的光,他想趁着米迦勒心理防线松懈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

“废物方行!废物父亲!废物的你!又有什么权利掌管天堂?”路西法勃然大怒,“既然你们都是废物,那我就送你们走吧!”恍然间,他平静了下来,涟青姣好的面容在蓝天里安静得像是瓷娃娃。缓缓地,他开口说了话,召唤这世间的一切黑暗灵质,“彼岸—亡莲。”

他身前的长枪倏然浮起,四周的恶灵质在疯狂汇聚,枯萎的彼岸花又不断地从草原上升起傲姿,燎烧掉这片草原。彼岸花的火焰也在朝枪的周边聚拢,绽放出猩红的光芒,内敛在长枪周边一寸。

他摆出了投枪的姿势,肌肉和骨骼都在蓄力的动作中爆响。一个吐息,长枪投掷而出,带着目光不可触及的速度与漆黑。仿佛那是永夜,吸净一切光芒。

长枪狠狠地钉在了米迦勒的枪身上,在一瞬间将他吞没,散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霎时,一枚以长枪为芯,以火焰为瓣的彼岸花在领域的世界傲然开放,释放出恐怖的力量。

“轰——”夺取一切听力的爆炸声响起。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被剥夺了,只剩下不停的窒息的安静。

巨大的火焰从米迦勒周身爆发,冲突的领域被猩红的火光点亮。沸腾的火焰与滚烫的高温几乎将米迦勒的世界灼烧成荒原,燃起不会停止的大火。很快,米迦勒的世界散去,路西法的荒原彻底将草原取代,黑暗湮灭了光明。

当火莲熄灭时,米迦勒竟还勉强持枪在荒原上喘息,吐出成滩的血来。他米白色的盔甲被彻底击碎,只有残破的白丝甲还披在内侧。

路西法望着他苟延残喘的模样,讪笑:“为什么不抵挡?是觉得自己不需要抵挡就能承受我的最强一击吗?”

米迦勒剧烈地咳嗽,咯出血来,断断续续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是我亲手将你送入的地狱,是我没有能够理解你的痛苦……或许父亲也没有懂得你心中的迷茫,就随意地降下了惩罚,所以我甘愿承受你的全力一击,就当做我这个哥哥对你的赎罪,也替代方行对涟青的赎罪!”他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凝视已经不会再回头的路西法,表露出他的决然,“但是这一击后,我将代表正义对你进行制裁,不再是代表哥哥。原本我是无法对你狠下心的,直到……”米迦勒挺直了佝偻的身子,愤怒地立在火焰中心,举起手中长枪,指向路西法,“直到我附身在方行身上见到他所经历的一切后,我才明白,只是一味地背负、一味地守护,你永远都无法明白怎么样的坚持才是正确,怎么才是错误!也许只有与你承担同样的痛苦,你或许才会承认我对你的爱,我不知道你在地狱的经历,你又何尝知道我在天堂的孤独呢!”

米迦勒碧蓝的眼眸里散出灿白的光,源自他身上的灿白火焰在沸腾,长枪也出现相应的燃烧。火焰几乎化为实质凝聚在枪身,米迦勒也同样做出了投掷的姿势。他还在吐息,将世间所有光明的力量都吸纳入身体里,无数的光芒与晶莹萦绕着他,将他包裹得如一朵还未盛开的白莲。

这一次,他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击上,只为将路西法钉死。

“我最爱的弟弟!接受我的最后一击吧!”米迦勒在朝路西法愤怒地咆哮,“银枪—末世!”

这一声拖曳得极长,仿佛世间一切都变得迟滞。白玉莲的花苞如蛋壳般碎裂开来,此时,他在花苞里完成了投掷的姿势,并将长枪猛地丢出。俄顷,刺破时间与空间的银色光芒直冲路西法,如剪刀面上一道锋利的寒光,一下就剪开领域所化作的黑纸!

“如果你没有承受我的亡莲,或许我会死在你的最终一击下。”路西法露出诡异的笑,“但是现在!”

路西法将世界的力量再次抽回,领域消失,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中。那柄长枪已到了他身前,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再次尽全力使出最强一击——彼岸,尝试抵挡米迦勒的最后一击。

两柄长枪在世人惊惧的目光下终于钉在了一起,寂寥无声,如再无言的涟青与方行。唯见两道狂流般的风暴从枪尖处爆发,仿佛一切都暂停了。

天空中,一黑、一白若昼夜般交融在了一起。

*

厮杀的军队纷纷停下,他们都在等待天启之战的最终结果。

这一枪死寂得可怕,终是在可怖的光芒下决出了胜负。

在那道无法目睹的光芒中,黑枪在银色长枪下寸寸碎裂。路西法紧紧地握住了银色长枪尖,长枪的光芒在灼烧着他,就像蚩尤之枪在灼烧方行,可这次他无法在变缓的无穷尽时间内拦住这柄枪,甚至无法改变这柄枪的轨迹。

他就这样在自己为他延缓的无穷尽时间里,亲眼目睹它即将刺破他的一切。

“原来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吗?原来……你一直在让着我啊……哈哈哈!”路西法取消了时间的暂停,面对了死亡。

“谁叫我是你的哥哥呢?我不让着你,谁让着你呢?我一直都爱着你啊,我的弟弟。”米迦勒哭着在暂停的时空里说了这句话,却偷偷改变了长枪运动的轨迹。

霎时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遮天蔽日的光芒淹没了所有人,甚至是超出了地球!

当光芒消散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中出现的巨大黑洞,等待最后的结局。

黑洞中,路西法被活生生地钉在了黑洞缝隙里,洞穿了整个肩膀,没有刺破他的魔核。

他吐出鲜血,握住那柄灼烧他的长枪,疯狂地笑:“米迦勒!你还是没有狠下心杀我!你这个废物!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

米迦勒身负重伤,摇摇晃晃地浮在天空上。正在路西法准备挣脱钉住他的长枪时,他消失了,那摇晃的身影只是他的残影。下一刻,米迦勒站在路西法的身前,将他死死地锁住,并大声地朝侏罗纪之王喊:“快!这是最后的机会!”

钉住路西法的长枪散去了伪装的外壳,露出属于轩辕剑的冰与火。

“吼——”在一旁准备许久的秋康,忽然幻化成擎天的巨龙,朝黑洞咆哮。

顿时,一道银色光芒从他的口中爆射而出,以不可抵挡之姿冲向路西法与米迦勒所在的黑洞,就要将他们洞穿!

“快走!”秋康焦急地喊,可当银光到达米迦勒的背后时,他并没有离开。

于是,那道破空的银光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狠狠地穿透了路西法与米迦勒的心脏,将路西法与米迦勒、方行与方涟青钉在天空上。

这刹那,宛如永恒。

“我说过,我会和你一起经历地狱的痛苦与黑暗,也许这样你就会明白我对你的爱,还有父亲对你的爱。”米迦勒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触摸被鲜血浸染的路西法。

路西法痛苦地望着米迦勒,狠狠地抱住他:“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啊。”米迦勒笑着将手放在路西法的两侧,将自己在他离开后的记忆都传递给他,就在路西法沉浸在米迦勒的记忆中时,他再次朝秋康大喊,“我们是杀不死的,快将我们封印。”

秋康来不及犹豫,他的口中再次吐出另外一个人,竟是献祭失败的莫然君。他们在以最快的时间赶往黑洞附近与附身在方行身上的米迦勒组成三角阵法,口中念着奇怪的咒语,并割破手腕,任鲜血溅出,散发出炙热金光。

他们在重铸封印。

“为什么要这么做?”路西法已经从米迦勒的记忆中挣脱出来,痛苦地说。

“我这是和你学的,偶尔耍一点小聪明。我们活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直不变吧。所以,你就和我一起在地狱的最深处安息吧。这一次,你不会觉得孤独了,会一直有我陪着你。”

米迦勒猛地抓住涟青的身体,用力拉扯,直接将路西法从涟青身上拽下来,并将重伤、昏迷的她扔向伊甸区的人们,低声道:“她的灵魂还在,只是不会苏醒了而已。我的弟弟其实是个心里很软弱的天使,尤其是对待和他相似的孩子。”

被伊甸区的人们接住的涟青身上忽然飘出了白色雾气,那是属于涟青的灵魂。她飘在米迦勒的身边,像是在拥抱他,接着他又缓缓地飘向一旁的莫然君,轻轻地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回到了她原本的躯壳中。

米迦勒也从方行的身体上脱离出来,露出他们真正的模样。

三角阵法里,只存在两个天真的孩童:一个有着金色的短发,碧蓝的眼眸,穿着灿白如云的衣服,背上长着可爱的一对小翅膀。他现在正在拉着另外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红色眼眸,穿着灰涩若墨的长衣,背上也有一对可爱小翅膀的孩子的手。

一个为米迦勒,一个为路西法。其实,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所有天使放下了手中的长矛,尊敬地跪拜在地,施展离别前的礼节,说着奇怪的语言。

*

继承第一君混珠记忆与爱的洛水筠退化成人,她站在离秋康不远的地方大声呼唤他的名字:“秋康!”

秋康微微叹息,如果说封印路西法这件事唯一让他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面对她。

“我该叫你水筠,还是混珠呢?”秋康温柔地笑,转头看她。

“我是水筠,也是混珠。”洛水筠的眼眶溢满泪,缓步朝秋康走来。

“别过来,会被一起带入囚笼里的。”秋康阻止,不敢再看她,“对不起,水筠、混珠。侏罗纪的时候你救过我,现在该我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留下来啊!”洛水筠抽泣,在朝这边跑来。

“如果有来世……”秋康还是没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不负如来不负卿。”

周英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并将冲动的洛水筠拦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洛水筠在周英豪的怀里挣扎,她想与他一同去死。

秋康闭眼,忍泪:“拦住她。希望你好好照顾她,对她好一点,不要辜负她。”

*

“哥!”莫孜借助飞行魔法,在第一时间赶到莫然君身边,望着那道伟岸,却稍稍佝偻的背影,不禁红了眼眶。

“不能再靠近了,你会被卷入阵法的。”莫然君笑说,转头望着与自己相似的莫孜,忍住泪,“你的成长远远地超过了我的预期,你真的非常努力了,真不愧是我的弟弟。记得,好好照顾你涟青姐,她已经失去了太多。”

“为什么不让我来,我也是精纯的血脉继承者之一呀!”莫孜站在不远处,忍不住流泪。

“这是我放下的罪,又怎么能让你来替我赎罪呢?一直以来,出卖家族的人都是我。是我与该隐签订了契约,献祭了血脉,助他打开了路西法之门,还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在方行身上。也许,我不打开封印,方行就不会沦落成。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不要走上我的后路。我并不奢求得到世人的原谅。”莫然君愧疚地望着这个世界,长长叹息,“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是再也没机会陪涟青和你了。”

“我不怪你。”莫孜早已猜到了真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单独审讯方行的原因。

莫蒙紧接着出现,盯紧情绪不稳定的莫孜。

“蒙哥,帮我看着一点小孜。他有时候有点小脾气,容易走错路,希望你好好引导他。”莫然君背对着说出了最后想说的话。

莫蒙站在莫孜身边,红着眼点头。

*

“真是难为你们了,勇士们。”化成白衣孩童的米迦勒发出稚嫩的童声。他身边化成灰衣孩童的路西法没说话,只是单纯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

方行残余的魂魄在米迦勒离开后暂时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说出最后的话,流下了泪。秋康、莫然君也说着相同的话。

“再见了,夕影、涟青。”

“再见了,水筠、英豪。”

“再见了,莫孜、莫蒙。”

他们相互对望着说出最后的告白,露出平静的笑:“再见了,我最爱的一切。”

他们的身体开始崩裂,化成金色丝线,将他们包裹在一起,遁入了地狱最深处,再也消失不见。

天地间再次响起熟悉的号角声,是加百列在吹响!

黄泉与地狱纷纷释放出强烈的吸引力,没有了路西法的领域支撑,潜逃出黄泉与地狱的恶魔会直接被抽吸回去,对于拥有抵抗能力的恶魔则会伸出锁链将他们捆绑,拽回地狱,就如方行去往审判之地那般。

刚从其他大陆赶来的四骑士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当他们刚露出真身,就被地狱与黄泉伸出锁链缠绕,活生生地拖了回去。

号角声后,天使们驾着各自的独角兽离去,连带着米迦勒的坐骑。随后,天堂之门应声关闭,号角声停止。随着侏罗纪之王的死亡,异常龙化的人类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黑暗逝去,昼夜回归,永夜停歇,天启终结。

伤痕累累的大地上只剩下被拯救的人们在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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