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珩在餐桌上的一举一动都按着贵公子的姿态来,因此当老爷子抬眼看向他时,就被他优雅的举止和世家公子般的贵气所惊艳。
这样的气质和气场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于是,一向食不言,寝不语的老爷子出声问道:“他是哪里人?”
樊昕愣了愣,老爷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好在她来之前就已经为他编造好了身世,答道:“他是个孤儿,原本是北城那边的人,后来被人贩子贩卖到了安城的一户人家,可那家人对他不好,他就逃了出来,靠着勤工俭学考上了军校,之后又凭着出色的表现进入了特种部队。”
说完,她心里默默对考古人员说了句“sorry”,把考古队编成人贩子实在是非她所愿呀~
“孤儿?”老爷子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萧令珩,眸子里涌动着狐疑的情绪。
若说那股子气势是在军队里锻造出来的他信,可他一个孤儿,没有良好的家教和家世底蕴的熏陶,这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是怎么来的?
萧令珩坐怀不乱的面对着老爷子审视的目光,得亏他戴着面具,才没有被人察觉出刚刚听到樊昕给他编造身份时眼角那一阵微微的抽搐。
樊昕硬着头皮点头,萧令珩现在孤身一人活在这个时代,他的那些亲人都已经不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个‘孤儿’吧~
蔡淑华却信了,目光同情的看向萧令珩,说道:“那这身世还挺可怜的。”
樊昕偷瞄了眼萧令珩,见他此时也正好朝她看来,于是赶忙朝他投去一个‘小不忍则乱大谋’的眼神,示意他淡定,别露出马脚。
萧令珩默默收回视线,继续当他的哑巴。
怕老爷子继续追问,樊昕忙转移话题的说起了酒店的事,说到这事有可能是樊晓海为了拖杨炤下台而背地里找人干的,老爷子面色顿时如乌云过境,一片阴沉。
身为董事长,樊晓海此前干的蠢事,都有人来跟他汇报,自己这个侄子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要说本事也不是没有,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他担任酒店的总经理。
只不过,这侄子目光短浅且心术不正的觊觎着总裁之位。自从外孙女担任总裁之后,这父子俩私底下的动作不断,只要不涉及到集团利益,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前樊晓海搞砸了一场寿宴,让酒店名誉受损,还赔了一笔钱,他撤了他的职。同父异母的弟弟樊胜康因此对他有怨,他碍于亲情,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给他机会让他留在酒店担任副总一职。
不想,他不但不反省,更不懂感恩,继续胡作非为,置集团的颜面和利益不顾,那么,他也没必要再顾及什么亲情了!
老爷子拧着眉心道:“这件事如果真是他做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再顾及什么情面!如此任性妄为,迟早得把樊氏的名声搞臭,这样的人留不得!”
樊昕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而一直保持着温婉笑容的蔡淑华听到这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略略失神,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萧令珩坐在蔡淑华正对面,恰好将她的不对劲看在了眼里。
饭后,樊昕陪老爷子下了一会围棋,樊昕连着输了两盘,有些不开心,便埋怨:“外公,您就不能让着点我这个小辈吗?这儿还有别人在呢,好歹给我留点颜面呀!”
老爷子哼道:“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谁?你来的勤些,多跟我切磋几盘,这棋技不就能上来!”
“您这棋技,我就是天天来都不是您对手。”说着,她的目光忽然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萧令珩,想着他是将军应该十分擅长棋道,便朝他喊道:“宋子言!”
萧令珩正聚精会神地在研究着手机,听到她的喊声,抬眸看向她,无声地询问着有何贵干。
樊昕问:“会下棋吗?”
萧令珩蹙眉,随即点了点头。
“那你过来跟我外公下一盘。”她说。
萧令珩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樊昕将座位让给他,眼神期盼的盼着他能帮自己赢一局。
老爷子没吭声,也没把这小年轻放眼里,不是他自高,而是迄今为止就没有谁赢过他。
萧令珩坐下后看了眼棋盘和棋子,接着示意老爷子先走棋。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起初不分伯仲,随着老爷子出杀招,萧令珩便巧妙运用‘围魏救赵’以及‘声东击西’等兵法策略,一步步化险为夷并逐渐占领对方领地,又出其不意的使出杀招,将高高在上的老爷子杀的怀疑起自己的棋技来。
旁边观战的樊昕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战败,本想欢呼一下,可瞥见老爷子的脸色,她还是不得意忘形了,只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萧令珩,对这位古代将军是越发的佩服了!
老爷子输了一局,很是不服气,于是又让萧令珩再跟自己下一盘。
围棋对弈就像战场厮杀,刚刚那一场对弈使得萧令珩有一种身在战场的错觉,才打了一场胜战,正意犹未尽,于是手执黑棋继续和白棋对战起来。
刚吃了一局败仗,老爷子为了拾回颜面,攻势很猛,只见棋盘中,白棋猛冲,黑棋防守,白棋看似占优,可黑棋紧随而来的反击,却如同暗箭,随时准备给黑方致命的一击!
两人在棋盘上杀的激烈,樊昕在一旁看得惊心,不多时,老爷子又败下阵来。
连输两盘,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老爷子一边气恼,一边又对眼前的青年刮目相看起来。他对自己的棋技一向自信,商场如战场,在商场沉浮几十年,他的能力自然不一般。
而今,他却被一个小年轻给连着击败,实在有些丢不起这个脸,于是又嚷着再来!
樊昕对下棋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为了陪老爷子才特意学了一点皮毛,此时见两人下的起劲,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就独自去了外边透气。
外厅的鹦鹉一见她出来就扯着嗓门喊:“大小姐好!”
樊昕真是爱死这个小东西了,她快步走到它面前,朝它笑眯眯道:“招财真棒!”
鹦鹉回了句:“Thank you!”
樊昕乐不可支的也用英文接了句:“ You're welcome!”
一人一鸟玩的正欢时,蔡淑华从外边走了进来,看见樊昕又在逗鹦鹉,她上前说道:“招财可会学舌了,你外公教了它不少话,说的都很溜呢。”
不料,招财看见她突然喊道:“小畜生!宰了你!宰了你!”
这话一出来,樊昕和蔡淑华的面色都变得不好看,樊昕正想问招财是谁教它的,就听蔡淑华气道:“你这死鸟怎么乱说话!”
樊昕冷着脸说:“请注意你的用词!它是招财不是什么死鸟,你也说了它很会学舌,肯定是有人对它说过这样的话,它才会学!”
蔡淑华有些心虚的解释:“这不是被它气到了。”
又说:“平日里佣人也会和它说话,说不定是哪个佣人对它说了这种话。”
“是吗?”樊昕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怀疑。
以她对招财的了解,招财不会无缘无故乱说话,你教过它什么,或者常在它跟前说什么,它看见你就会说什么。就像她教过它喊大小姐,因此每次过来,它都会冲她喊大小姐。
蔡淑华被樊昕看的发毛,语气讪讪:“也可能是哪个保镖对它说过这些话…”
“有没有可能是你在它面前说过这种话?”樊昕似笑非笑的说,半点不顾及她的身份。
蔡淑华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忙辩解:“我、我可没有!你可别冤枉我!”
“最好不是你,不然…”樊昕冷冷道,她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留给蔡淑华自己琢磨。
她扔下这话就转身出了屋子,去院子里找雷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