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煜在一起四年了。
大一那年，他是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在迎新晚会上弹着吉他唱情歌，引来无数女生的尖叫。而我，只是图书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兼职管理员，每天与书本为伴。
他第一次来借书，借的是一本冷门的哲学著作。后来，他几乎每天都来，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一看就是一下午。直到很久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他才笑着告诉我，那本书他第一天就看完了，剩下的时间，都是为了制造和我「偶遇」的机会。
他追我的时候，热烈而真诚。会在我下晚班后，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或者是我念叨过的那家店的小馄饨。他记得我所有微不足道的喜好，不吃香菜，喜欢香草味冰淇淋，甚至连我常用的那几支发卡的颜色，他都一一记在他的备忘录里。他曾说，我的小习惯，都是他心里的珍宝。
恋爱第一年，甜蜜得像是浸在蜜罐里。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周末会一起去爬山，去逛博物馆，或者只是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他眼里的爱意，浓得化不开。
第二年，他开始变得忙碌。学生会的工作、各种竞赛、社团活动，占据了他越来越多的时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常常是他深夜发来一句「晚安」，我已经抱着手机睡着了。
第三年，他毕业，顺利进入一家业内顶尖的互联网公司。我还在读大四，准备毕业论文。我们开始了异地恋，虽然只隔着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承诺每周都会回来看我，但承诺常常被「临时加班」、「部门聚餐」所取代。我安慰自己，他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第四年，我毕业了。为了结束异地，我放弃了家乡更好的工作机会，来到他所在的城市。我们租了这间小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我以为，朝夕相处能拉近我们的距离。
可现实是，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心却隔得越来越远。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有时会变成陌生的女士香水味。他不再和我分享工作上的事，也很少主动关心我的生活。我们之间的话题，只剩下「吃了吗」、「早点睡」。
我默默翻看着手机相册，从一开始铺天盖地的合照，到后来零零星星的几张，最新的一张，定格在三个月前，我们去参加朋友婚礼时的合影。照片里，他笑容依旧，我却觉得那笑容有些陌生。
指尖划过屏幕上他英俊的侧脸，心口一阵钝痛。
我深吸一口气，关掉相册。
今晚，必须问个清楚。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