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府，医者已经把姬策的伤口都包扎了起来，给他喂了一遍药。下人也替姬策梳洗过，换上了干净衣裳。
苏绾绾守在他跟前，神色呆滞。
顾明廷在门口看着没有进去。
除了主人躺在里面，整个广陵王府没有变化。昨夜姬策癫狂将死的景象好像从来没有发生，所有人都似被喂了一遍不知情的哑药，一问三不知。
“看着苏绾绾守着别的男人，你还能这么平静，这就是你的大度吗。”
姬渊一身常服走到他身边。
顾明廷面不改色，“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我只是想知道，姬策是不是真的能让你不惜惹怒朕”，姬渊道，“昨天那些人死就死了，朕不会追究你。明廷，你不是为了姬策，你是为了苏绾绾，是吗？或者说，是为了你自己？”
顾明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姬策偷了吐真药，打算自己吃下去。你也知道苏绾绾不会在你们两个人里面选，所以，牺牲最好的朋友，未尝不可，是吗？”
姬渊胸有成竹道。
“惊羽。”
顾明廷闭上眼睛。
惊羽领着所有人离开。
姬渊弯了一下唇，随即就被蛮力提起衣襟撞到了树干，叶子哗啦啦的掉落，掉在他们头顶和肩膀，天子被这么冒犯了还能笑出来，“干嘛这么激动啊？被我说中了吗。”
顾明廷咬牙切齿，“姬策是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
昨夜广陵王府被天子派重兵把守，天子根本没想过给姬策活路。姬策宁愿自尽，他知道他这么做既能保全自己不留下叛变的污名，也不会给他的亲哥哥留下残害臣子的名声。
姬策如此为他…
“姬策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他不是非要走这一条绝路来成全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你真的不怕吗？不怕天下人指责你残害手足，不怕诸侯联合起来讨伐你！”
“我就是这样，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姬渊道，“别装大圣人了，我早就承认自己残暴又不讲道理。当着你的面，我不会装。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明廷，你何必还演戏呢，早点面对自己，就不用活的那么累了。你我都是一样的人。”
他是被逼的。
他就是被姬渊逼的！
顾明廷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别拿我跟你比！我不是你！”
姬渊摸了下鼻子，流血了，这小子来真的。天子苦笑加无可奈何，盯着顾明廷那张正义的无以复加的脸，他眯了下眼睛，随即一拳回敬了。
顾明廷吐出一口血唾沫，憋屈的难受加切实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那个叫理智的狗屁玩意暂时滚蛋了。
君臣缠在了一起打架。
姬渊看他失控就觉得很好玩，这小子装了多久，他早就看腻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你说你知道我什么样，我也知道你的德性，咱俩早点合作，我守着大燕，你当着你的武安侯。我该忙就忙，你该玩就玩，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好了。什么亲情友情哪那么重要，权势地位才是真的。”
顾明廷，“你闭嘴！哪那么多屁话！”
“朕知道你对苏卿死心塌地，朕早点给你们赐婚，你们赶紧成亲赶紧抱孩子去游山玩水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了这儿就要放弃那儿，哪那么多好事都被你占了，既要双亲健全又要美人在怀。明廷，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你都懂的，你考虑考…，噗。”
姬渊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三步，一抹嘴角的血。
这可是精彩了。
臣子失控，天子挨揍。
苏绾绾昨天脑袋碰的不轻，医者嘱咐了她要卧床静养，她又坚持要看着姬策醒过来，坐是坐着，但一连串的意外和头部的伤还是让她没缓过劲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