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没精打采地穿过窗棂，碎金子似的光影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地洒在医院病房雪白的地面上。苏然守在林晓病床边，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探，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睛里全是关切和急火攻心的劲儿，额头密密麻麻布满汗珠，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角。
“晓，你到底咋样了？别瞒着我。”苏然声音打着颤，那担忧都快从话缝里蹦出来了。他脑袋里全是林晓的安危，各种坏念头跟走马灯似的转。
林晓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心脏跟敲鼓似的跳得飞快。她怕苏然担心，强忍着心里的慌，嘴角硬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会儿，她觉得心脏都快冲到嗓子眼儿了，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苏然。心里一个劲儿念叨，可不能让他知道实情，不然他非得急疯了。
“真没啥事，小毛病，过几天就好。”林晓声音发飘，说完还故意轻松地咳了两声。其实每咳一下，她都感觉力气一丝丝地溜走，但还是使劲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
苏然死死盯着林晓闪躲的眼神，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厚。目光里闪过一丝怀疑，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他寻思着，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绝不是小毛病这么简单。
“晓，别嘴硬了，我瞧见那件血衣了。”苏然深吸一口气，想让语气平稳点儿，可还是带出了质问的味儿。他太想知道林晓的真实状况了，这种摸不着底的感觉快把他折磨死了。
林晓一听这话，心里“咚”地一下，就像有块大石头掉进了心里。眼神立马慌了，双手像没头苍蝇似的，紧紧揪着被子，指节都变白了。心里直喊，糟了，他看到血衣了，这下咋办？
“都说没事了，你别瞎琢磨。”林晓赶忙开口，想遮住自己的慌乱。可声音的颤抖还是露了馅。
苏然又急又疑惑，耐心快磨没了。他不满地提高音量：“为啥不说实话？咱俩之间还有啥好藏着掖着的？”他觉得林晓瞒着他就是不信任他，又气又急。
林晓咬着嘴唇，咬得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催她说出实情，另一个怕拖累苏然。可她不知道咋跟苏然解释。默默地想，说了他会伤心自责，不说他又一直问，这坎儿咋过哟？
“我真是为咱俩好，说了怕你闹心。”林晓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两难的泥沼，咋选都难受。
苏然“嚯”地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双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情绪激动得不行。瞪大了眼睛盯着林晓，眼神里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心里火冒三丈地想，她咋就不懂自己的心思呢，自己就是想跟她一块儿扛啊。
“为我好？你瞒着我，我能舒坦吗？”苏然大声质问，声音在病房里嗡嗡回荡。
刹那间，病房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紧张得能拧出水来。林晓低着头，恨不能把脑袋塞进被子里，不敢看苏然质问的眼神。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在被子上，洇出深色的印子。苏然在病房里来回乱走，脚步又急又乱，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又气又担心，不知道咋办才好。
苏然突然停住脚，双脚像钉在了地上，紧紧盯着林晓，眼神无比坚定。
“晓，你要是还把我当亲人，就痛痛快快说实情。”苏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林晓心上。他盼着林晓能信他，一起面对难关。
林晓心里乱糟糟的，想说又不敢说。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出苏然知道真相后心疼的模样，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的计划可能泡汤。手不停地绞着被子角，手指都麻了。犹豫着，说了他能受得了吗？不说又咋对得起他的关心呢？
“我……真的不能说。”林晓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几乎听不见。
苏然气得脸通红，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扯着嗓子大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行，你不说拉倒，我管不了你了是吧？”说完，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脚步又急又重，踩得地板咚咚响。他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被林晓糟蹋了，又委屈又生气。
林晓看着苏然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小声嘟囔着：“然，我真不想连累你。”声音被抽泣声盖住，显得又无助又凄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人在黑夜里独行，孤零零地背着痛苦。
苏然走到门口，伸手猛地拉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哐当”一声，门重重地关上，声响在走廊里回荡，好像在宣告他俩之间有了一道坎儿。他一边走一边埋怨林晓的倔脾气。
林晓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得像口枯井，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胸前，打湿了衣服。她觉得自己就像大海里没舵的船，孤单又迷茫。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全是失落和茫然。
忽然，“砰”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医生板着脸走进来，手里的病历边角都卷起来了。医生脚步又重又急，皮鞋和地面摩擦发出咔咔的响声。
医生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又严肃：“林晓，你的情况很不妙。血红蛋白值降到了 3.2g/dL，各项指标一直在变差。”说完，眉头皱得紧紧的，眼里满是惋惜。医生心里清楚，这结果对林晓意味着啥。
林晓听着医生的话，心像被钝刀子割，疼得喘不上气。这时，一阵猛咳袭来，喉咙像扎了针，她赶紧用手捂住嘴，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来，染红了手。她看着手上的血，心里全是绝望，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鲜血滴落在床单上，在雪白的床单上格外扎眼。林晓看着那片血渍，眼神里全是绝望，心想，难道我的生命就要这么完了吗？
病房外的角落，沈悦对着小圆镜仔细地涂着珊瑚色口红，动作优雅又熟练，眼神里透着得意。她轻轻抿了抿嘴，嘴角上扬，那笑容里藏着见不得人的算计。一边涂口红一边想，苏然迟早是我的，林晓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自信地喃喃自语：“苏然，迟早是我的。”声音轻柔又笃定，好像胜利已经在向她招手。
沈悦涂完口红，小心翼翼地把口红放进包里，眼神冰冷又得意，活像一只藏着坏心眼的狐狸。抬手理了理头发，迈着猫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医生从病房匆匆走出来，手里的医疗报告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林晓在病房里咳血的声音更大了，鲜血溅到了报告上。
医疗报告慢悠悠地飘落，上面“心电图波形，脉冲频率每分钟58次”几个字特别显眼，血迹滴落在“58次”上，把数字染得红彤彤的。这和第六章掌心疤痕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关联，沈悦转头看到这一幕，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