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聚光灯划破黑暗，照亮舞台的瞬间，改良版「鲸落」在旋转台上展开了其3D打印的鲸骨。蓝环章鱼的投影掠过周牧川锁骨下方的淡褐旧疤，那是23岁时，他为我挡下雕塑架撞击留下的凹痕，如今在灯光下被切割成细碎的星光。
“33片珍珠贝母，代表了我们相识的年数。” 他的指尖轻抚过模型腹部，33颗碎钻突然按照初雪的坐标亮起。最中央的光点定格在2012年的天台：“你把鲸鱼的眼睛画成五角星，说这样能看见深海的星星。”
台下传来拖拽声。张建国被警察架着经过时，西装上的白灰蹭过展柜玻璃：“他父亲临终前，是我亲手关掉了监护仪。” 他凝视着我无名指上的钛钢尾戒，笑容中爬满了鲸尾纹身的阴影。
史密斯教授的审讯记录飘来，最后一行红圈写着：“她看他的眼神，就像鲸鱼找到了唯一的洋流。” 纸背的鲸尾压痕与周牧川电脑里加密文件“LY2018”的图标完全吻合，那是我2018年被袭击时撕下的血衣编号。
香槟塔垒至第三层，周牧川突然单膝跪地。铁盒里的33颗玻璃珠在掌心滚出微光，19岁的纸条写着“小羽的鲸鱼长六条尾巴”，22岁的纸条边缘焦脆：“巴黎机场广播在循环，可我的机票早已被撕毁。”
他跳过了第27颗珠子。我瞥见纸条边缘的“手术同意书”字样，恰在此时，宴会厅的电视弹出新闻：“2019年手术事故档案失踪，监控拍到鲸尾纹身手环。” 周牧川的拇指突然按住滚动条，指腹在“人为延误”四字上碾出白痕。
“那年摔碎的玻璃罐，” 他紧握我戴尾戒的手，钛钢环相碰惊飞窗外的鸽子，“现在装满了你的星星。” 模型腹鳍内侧，新刻的“ZM×LY”藏在鲸鱼瞳孔里，就像他电脑密码“小羽专属通道”的缩写，输错三次会触发自毁程序的那个。
凌晨的工作室里，冷雨流淌。落地窗上的红漆鲨鱼仿佛在“流泪”，油彩冲刷出底下银粉勾勒的星轨图。鲨鱼眼睛里的字母“CDG13:45”在街灯下闪烁，那是戴高乐机场的班次时间，印在周牧川口袋里的机票存根上。
“其实每版设计稿” 我抚摸着模型底座的尾戒卡槽，凹陷边缘还留有他拓模时的刻痕。他突然从背后环抱住我，呼吸轻拂过我的后颈：“从你18岁塞告白便签进我书包的那一刻起，鲸鱼的眼睛里就刻下了你的名字。”
消防员送来的残片在月光下闪烁。拼合的珍珠贝母边缘，焦痕竟组成了摩尔斯电码：“BEWARE THE SHARK IN SNOW”与2012年初雪夜他遇袭时，凶手口罩上的暗纹一模一样。手机这时震动，匿名短信附上了一张照片：
巴黎美院门口的梧桐树下，一个戴鲨鱼纹口罩的人举着一幅画。画的边角露出的“星轨”铅笔稿上，星星排列成“2025.5.10”，正是两天后的日期。画框右下角，有个尾戒形状的卡槽轮廓，与我们模型底座的，完全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