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从门缝中悄然挤入，彼时，周牧川正在调试模型的 LED 灯。
幽蓝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宛如深海中悠然游动的鲸。他陡然拽住 “我” 的手腕，将 “我” 按在消防栓旁。
墙面上，有他用荧光笔手绘的逃生路线，箭头是一条歪扭却充满童趣的鲸鱼，尾巴正指着 “小羽专属通道”。
“源文件在云盘！”“我” 挣扎时，不小心撞翻展架，珍珠贝母贴片纷纷滚落。
他按在 “我” 肩上的力道滚烫，急切说道：“模型底座有备份。” 说着，他扯掉领带扔在地上，尾戒的钛钢边缘硌着墙面，这一幕，让 “我” 瞬间忆起 21 岁那年，他掌心被刻刀划出的伤。
展柜里，“鲸落” 模型熊熊燃烧。3D 打印的鲸骨发出 “噼里啪啦” 的爆裂声，像极了十年前那绚烂的烟花。
遇热蜷曲的珍珠贝母，露出内侧的激光雕刻 ——“林小羽，你是我的海洋”，那是昨夜他偷偷刻下的，此刻正被火舌无情吞噬，字迹边缘泛着焦黑的光。
突然，周牧川不顾一切地冲进展柜，即便西装外套起火也浑然不顾。“我” 急忙抓住他的胳膊，焦糊味中，混杂着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他从底座暗格抽出半张纸，边缘已被烧焦，仔细一看，竟是 “我” 18 岁时的告白便签，“周牧川” 三个字在火光的亲吻下，显得格外清晰，恰似那年他帮 “我” 改画时，铅笔在纸上留下的浓重痕迹。
消防员抬出的残骸里，金属支架扭曲成鲸尾形状。周牧川蹲在地上，急切地翻找着，尾戒在火光中闪烁了一下。
“我” 看到他的指尖渗出血来，可他仍不停手，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烧剩的珍珠贝母，每一片都轻轻放进西装口袋，仿佛在收集他们十年岁月里的珍贵碎片。
医院里，史密斯教授的笔记本摊开在床头。每页都贴着 “我” 的草图，边角用中文写着：“笔触如鲸歌，在深海发光。”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字条，是周牧川的字迹：“求您给她机会，她的设计里有整个海洋。” 纸张边缘满是褶皱，显然被反复揉过又展平。
午夜时分，匿名包裹悄然送达。牛皮纸带着雨水的潮气，打开时，断成两截的刻刀滚落出来。
刀柄上缠着白衬衫布条，袖口的针脚，是 “我” 22 岁时缝补的。布条里掉出一张红笔字条：“下一个目标，是星轨。” 字迹被雨水晕染，但末尾的 “ZM×LY” 刻痕，依旧清晰可辨。
周牧川靠在病房门口，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望着 “我” 手中的刻刀，喉结微微动了动：“那年保护你的毕设，这把刀断了。
” 火光在他眼底跳动，像极了那年天台的烟花，也像此刻 “我” 眼中的他，那个永远挡在 “我” 身前，后背却有着未愈合伤口的身影。
再次看向匿名包裹，那带着雨水潮气的牛皮纸，似乎藏着更多秘密。
断成两截的刻刀，刀柄上熟悉的白衬衫布条，还有那张写着 “下一个目标，是星轨” 的字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