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艺,李太医的本名,此时的他虽然一直跪着不敢抬头,但总感觉有一股阴森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心中一阵慌乱,后心直发凉。
而皇甫轩虽心中不悦,但看着眼前薛家父女和李德艺三人的举动,在看看躺在床榻上的自己,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故而将心中的不悦稍作压制后,便向两位冥差微微抱拳拱手,以示知晓。
冥差二人轻蔑的相视一笑后,口气有些悻悻然:
“这才今夜的第二个,还有八个呢,累啊!”
说到‘累啊’的时候,还一脸的不高兴,觉得怎么会给他哥俩派了这么个不讨好的活。
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了那团迷雾之中,而在雾气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却是有隐隐的笑声传出:
“新人,欢迎来到冥界!”
随着笑语声的消失,皇甫轩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再次看向眼前三人时,便轻轻地飘浮到了皇后薛欣华身边,满含爱意和不舍的抚摸她的脸庞。
可惜,摸不到。
而此时,薛家父女二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太医,微微对视了一眼后,薛贵便带着悲伤的语气开口了:
“李太医,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何罪之有啊?”
李太医听到此话,满脸的哭腔,痛心疾首的悲愤道:
“都怪属下无能,未能及早发现皇上身患隐疾,属下无能啊……”
“什么?”
皇甫轩停留在薛欣华脸庞上的手突然一顿:‘隐疾?及早发现?’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隐疾!’
内心这般疑问时,便转而飞身,把自己漂浮的身体,游离在了眼前的这三活人之间,速度稍快了些,寝殿内随即也是弄起了一阵小小的阴风,刮得殿内的帘子微微浮动。
薛贵没在意这些小小的环境变化,而薛欣华却是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但也没多想。
因为,当听到李太医在那说,‘未及早发现隐疾’时,心中就打了一激灵,生怕此人已看破事情的原伪,注意力一转,继而哭哭啼啼道:
“李太医,你也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皇上既然要狠心的离我们而去,可活着的人还的活着啊!”
‘妄自菲薄’吗?
‘活着的人还的活着’?
这话什么意思?
李太医本想着,顺着眼前这两位的话就坡下驴,赶紧脱身,却不想一个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被皇后这意有所指的话,猛然间惊的冷汗就下来了,便赶紧再次磕头认错,并转而更加伤心的言道:
“娘娘教训的是,属下自今日后,自当更加努力的钻研医术,照顾好娘娘和小皇子,不再妄自菲薄了!”
听到这话,薛贵会心一笑,又是微抬眼眸,与女儿对视了一眼,而
薛欣华当即会意,柔弱中带着淡淡的悲伤言道:
“李太医,你日夜照看皇上,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德艺一听能够脱身了,急忙再次下跪叩首,弓着腰便要退出殿外,可刚退出两步,整个寝殿内,顿时阴风大作,帘子被刮得呼呼作响,而因天色昏暗而点亮没多久的灯,也一下被全部吹灭,陷入了一片昏暗。
原来,这三人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被游离在他们三人周身的皇甫轩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回想起自己怎么会突然病倒的缘由,以及有关薛贵的那些风言风语,便猜到了这里面可能的一些勾当。
一时间,脸色变得冰冷和扭曲起来,扭曲的有些狰狞,狰狞的仿佛恶鬼一般,气愤的发出了一声鬼吼:“吼…”
李德艺一看情况不对,更是不敢再有一点的停留,赶紧溜之大吉,只剩下还在殿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搞得心慌神乱的薛家父女,二人顿时冷汗淋漓,不知所措,心中慌乱不已。
皇甫轩伴着阴风,‘呼’的一下,便浮现在了正要溜走的李太医身后,如影随行的跟着他,想要寻问事情的真相。
并在漂出大殿时,用愤怒的目光,回头瞪了一眼在那慌乱不已的薛家父女二人。
李太医一出大殿,看了一眼逐渐加深的夜色后,便快步的往太医院跑去,但总感觉后背阴森森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回头看了几次都没发现什么。
到了太医院后,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便赶紧出宫,一路上一边快步往家赶,一边胡思乱想着:
“完了,完了,全完了!”
“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要不然,就薛家父女那歹毒心肠,又怎么可能放过与此事有关的人等。”
“对,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要不然,能活着就真是见鬼了。”
“嗯,就今夜,连夜走人,只有这样啦!”
“去他妈的荣华富贵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随着李太医离开宫门的脚步,随后,宫内就敲响了皇帝驾崩的丧钟,宣布了皇帝的死亡消息。
到家时,已是深夜,刚一进家门,那原本一脸的愁容,立马换成了一副严厉的臭脸。
立刻派人唤来夫人、儿女及一众人等,坐在大堂中央,毫不解释的命令他们:
“今夜必须离开,立刻收拾行囊,离开此地,隐形埋名,远走他乡,能带走的带,不能带的都留下!”
李德艺说的倒是豪气,而其中两位小妾可就不愿意了,她们本就是贪慕钱财才嫁给他做妾室的,那里肯轻易放弃这得来的荣华富贵。
便在李德艺面前腰肢轻摇,嗲声嗲气的问道:
“老爷,你这又是闹得哪出啊,这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干嘛要隐形埋名,远走他乡啊?”
李德艺一听这话,直接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怒斥道:
“少废话,不想死的,就赶紧去收拾!”
“想死的,随你们便!”
说完后,便气呼呼的径直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只留下大厅内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的大眼望小眼。
有聪明的,意识到肯定出事了,而且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悄悄的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不懂事的,笨的呆头呆脑的,和那有胸无脑的,都还在那里咕咕嘀嘀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