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鸳鸯薄情 人难长久
刘母进进出出忙活着，李中阳被晾在一边，似乎也帮不上忙，显得局促不安。
终于，刘母想起了还有个男子存在，她问李中阳：“你会辨认草药吗？”
李中阳说道：“略知一二，不精通。”
刘母道：“这片竹林后面有一处陡峭的崖壁，上面有一种爬藤植物，叫薯蓣（山药），你帮我挖一些来，我急需用它做薯蓣丸。”
（作者注：薯蓣丸是千古补虚第一方，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记载：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人在虚弱到极致时候，水米难进，或者进食之后难以消化吸收，可服用薯蓣丸续命，此观点仅供参考，生活中要谨遵医嘱。）
刘母拿来一本医书，将画有薯蓣的那一页给李中阳看，一再叮嘱他不要挖错了，因为还有一种叫何首乌的药草茎叶跟薯蓣很像。
李中阳认认真真看了几遍，将薯蓣的样子牢牢记在脑子里，然后就出发了。
从竹屋出发，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到了崖壁，看着垂直于地面的崖壁，李中阳心想，幸亏自己会轻功，要不然，要攀上这陡峭的崖壁实属不易。
但是，等他攀上崖壁，找到薯蓣，开始挖掘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活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那些薯蓣的根茎深深扎进岩石中，想要得到它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陡峭的崖壁本就没什么落脚点，李中阳不得不一手紧紧抓住裸露在外面的树根，一手用铁耙挖薯蓣，一个时辰下来，收获寥寥无几。
直到日落西山，李中阳才筋疲力尽背着薯蓣回来。
看到筐里品质上佳的薯蓣，刘母甚是满意，对李中阳说：“辛苦你了，厨房在那边，自己煮点东西吃吧。”说完，又忙着配药做药丸去了。
李中阳休息了一会儿，来到厨房，打量一周，不见荤腥，全部都是山野蔬菜，他肚子虽然咕咕叫，但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突然，鸡舍里传来的鸡叫声，提醒了他，或许鸡窝里能有鸡蛋。
于是，李中阳来到鸡舍，往鸡窝里瞅了一眼，十几个鸡蛋静静躺在窝里。他心里一阵窃喜，将鸡蛋全部捡出来，拿到厨房，煮了。
刚把鸡蛋从锅里捞出来，刘母进来，一眼就发现了鸡蛋，她激动起来：“这鸡蛋，哪来的？”
李中阳说：“从鸡窝里捡的。”
刘母一拍大腿，气急败坏喊道：“你这小子，咋这么嘴馋？这是用来孵小鸡仔的蛋，再有几天的就出壳了，你给我煮了？造孽啊！造孽啊！”
李中阳心里一惊，赶忙道歉：“前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刘母一边叹气一边说道：“你想吃鸡蛋，好歹招呼一声，咋这么实在呢？”
李中阳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外人，应该拘谨一点才是。他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问道：“前辈，这些银子够不够赔偿？”
刘母冷笑道：“赔偿？我这不是普通鸡蛋，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
说罢，刘母离去，剩下李中阳独自凌乱，他心想，这鸡蛋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这么稀罕？
他敲开一个鸡蛋，看到了已经成型的鸡仔，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想，我这不是等于杀生了吗？罪过罪过！
虽然白云寺的明空师父曾经对他说，他可以不用遵守佛家戒律，但是他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尽量不沾荤腥，但是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
李中阳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家里人会给他煮粥喝，于是就想给刘慕云和刘母煮点粥，以表歉意。
当李中阳端着煮好的粥，来到房间外面时，听见母女二人正在争论什么。
刘母说：“我早就警告你，不要随便出紫竹林，你不但偷偷溜出去，还把外人带进来，才出去几天啊？就结拜什么义兄，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身世背景吗？最可气的是他把我那些快出壳的鸡仔给煮了，太过分！”
刘慕云赌气道：“从我回来你就唠叨个不停，你不累啊？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交个朋友，还被你贬得一无是处，你要我怎样啊？一辈子不跟外人接触？孤独终老？”
刘母说道：“谁让你孤独终老了？我不是托人给你说亲了吗？你连人都不见，就偷跑了，这怪谁？”
刘慕云说：“我早就打听过了，你给我找的那个男人是个纨绔子弟，我才不要嫁给那样的人！”
刘母怒道：“自古以来，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自己做主了？再说了，那家挺富裕的，你嫁过去，一辈子不愁吃喝，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
刘慕云气得咳嗽了半天，带着哭腔说：“娘，我明明记得你以前说过，只要不嫁给陈姓男丁，我随便嫁给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刘母记起自己的确说过这话，但那是随口说说而已，哪知道这傻丫头当真了。
在门外的李中阳听见他们议论陈姓男丁，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等她们母女消停了，李中阳才在外面问：“前辈，我给你们煮了一些粥，可以送进去吗？”
刘母没有吱声，刘慕云说道：“李大哥，你进来吧。”
李中阳进屋，将粥放好，刚要退出去，刘慕云说道：“谢谢你，李大哥，你要多休息，我娘照顾我就行了。”
李中阳不语，走出房间。
他心想，刘慕云只是吃了几个她娘做的药丸子，气色就明显好了很多，说明她娘的医术很高，自己是不是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呢？
刘母的态度，让李中阳浑身不自在，这也是他想离开的原因。
可是，当李中阳去辞行时，刘母却不放他走，她说：“我女儿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如今我得拿出全部精力照顾她，你呢，得留下来帮我照看那些鸡啊鸭子啊。”
虽然李中阳不情愿，但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留下来，继续在这里当杂工。
渐渐的，李中阳好像也习惯了这种清净的生活。
刘慕云的身体越来越好，经常跟李中阳一起到溪边喂鸭子。
一日，李中阳指着水中说：“这两只鸭子长得很奇怪。”
刘慕云噗嗤笑了，说道：“这不是鸭子，这是鸳鸯。”
李中阳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鸟，鸳鸯？”
刘慕云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说：“我觉得将鸳鸯比喻成爱情鸟，并不合适，它们可不是人们以为的那样忠贞不渝，雄的只有在繁殖季节才会天天跟雌的腻在一起，等雌的开始孵蛋了，雄的就另觅新欢去了，妥妥的花花公子。”
李中阳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你懂的还真多。”
刘慕云表情突然变得悲伤起来，她说：“我爹娘就像是一对鸳鸯，我讨厌我爹，我巴不得他死掉，可是他真死了，我还得因为他不能跟姓陈的来往，就因为他是被姓陈的杀死的。”
李中阳并没有说话，他在等刘慕云自己讲她爹娘的故事。（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