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新来的。你叫江小云对吧。”钱君在沈正离开后主动和江小云打招呼。
“钱老师好，请您多指教。”
“别那么拘谨，以后叫我钱姐，或者叫我的雅名——钱多多。”
“哈哈，这么通俗的名字。”江小云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像我这种把爱钱放在表面上的人才叫真实。不像某些人，表面正人君子好像特瞧不起铜臭味，实际一分钱在心目中……，”话说了一半，钱姐意识到她言多了，突然收住，“换个话题换个话题，以后你可以叫孙楠孙猴子，我们都这么叫他。”
经钱姐这么一指点，江小云发现孙楠的确长得和美猴王挺像，身材精瘦，一脸精明。
“孙老师您多指教。”
“指教不敢，以后多交流、多交流。”孙猴子起身抱拳，谦虚地说。
“钱姐、孙哥，那我先去扫楼哩。”
“祝你好运！Good luck!”孙猴子向小云挥挥手，目送着小白的身影走下楼。
“哎，只有没有资源的领导才会逼下属去做无用功。”钱姐喃喃自语。
以新区支行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内有5栋20层楼高、3栋30层楼高的写字楼，一个独栋小楼为主的商务园区，最引人注目的还属半年前刚落成启动的新区双子楼，左右两栋各50层，玻璃墙的外立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底部群楼中琳琅满目地开着各类奢侈品厢包、美肤化妆、大牌女装店。
江小云决定擒贼先擒王，就从双子楼下手。
“小姐，你做什么呀？”楼下严格的安保发问。
“我是M银行的，我来上门服务。”江小云理直气壮的出示了一下她的工牌。
“你去几楼？”
“50楼。斯科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在回答前，江小云已一眼扫过楼道中陈列的企业铭牌，脱口而出。
“身份证登记一下，拿一张访客卡。”保安放了江小云进去。
叮咚！高速电梯在一分钟内将江小云送到了顶楼。
下了电梯后，江小云打开她的笔记本开始记载：50楼——斯科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占据整个楼面，门口放着好几个医疗器械介绍的易拉宝，主营业务应该是医疗器械的进出口。
仔仔细细地记好后，她通过消防楼梯走到了下一层：49楼——三家企业，恒通国际物流有限公司（还在装修），爱玛服装进出品有限公司（占据三个公办间，感觉人员进出很忙碌），灵珑实业有限公司（装修风格灰暗，偏古典，只有一个前台小姐在，好像整个公司没人）；再下一层：48楼——两家企业……
“Jessica，又是你们财务部老大的快递。昨天是学而思寄来的，今天又是鸡娃大百科，你们老大可真是好好男人，工作又努力、家庭又照顾得周全，为了他女儿幼升小能上名校，真的是尽心尽力。”28楼的前台小姐的声音。
25-28楼整整8层都是这家叫NVA的中国有限责任公司。NVA是一家全球知名的化妆品公司，总部在欧洲，产品线分为肤用化妆品、发用化妆品、美容化妆品，品牌细分为轻奢系列、贵妇系列、男士系列，江小云第一次知道这个牌子是注意到碧泉使用的洗发水——墨绿色的瓶身，金色的瓶口，低调与奢华完美的结合。
“原来NVA的中国总部在这里呀。”江小云像是探索到了未知新大陆，在小本子上记下了她的发现。
“Nancy，我们老大帅气又多金，温柔又细心，只可惜早早地结了婚，据说对老婆在家全职带娃，结婚十年依旧百般呵护、百依百顺，你我只有羡慕的份。”那个叫Jessica的女子回应，前台小姐叫Nancy,江小云把她听到的都记在小本本里。
“小姐，你找谁？” Nancy发现了江小云在边上驻足了好久，主动问道。
“Nancy,您好！我是楼下M行的江小云，今天是我第一次来拜访，看看大家有没有银行服务的需求……”
“走吧走吧，我们不需要办信用卡。”江小云的话音还未落，Nancy就下了逐客令。
“噢，我不是办信用卡的，我是M行公司业务的客户经理，Jessica是财务部的吧？”江小云解释。
“公司业务？自打我们搬到新大楼来，来过的银行我都数不清了。要不你留张名片吧，有需要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 Nancy果真的前台老手，拦截陌生人老道而不失礼貌。
江小云摸了一下口袋，想起来她的名片还没有印制，于是说：“正好今天我的名片用完了，改天再送上来。楼上楼下的，我们就是领居，Nancy姐姐要是有啥换外币、换零钱的需求，随时叫我，我帮您搞定，免排队VIP服务。”
“噢？是吧。” Nancy微微一笑，“那先谢了。”
“Nancy姐姐先不打扰了，我先下去了。”说完江小云又消失在消防楼梯之中了。
当她走出到底楼时，膝盖和脚踝酸胀无比，此时已是傍晚5点，华灯初上。
江小云准备回支行，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了落地橱窗展示的一只Chanel拎包吸住了眼球，她瞪大了眼睛，上身微微前倾，鼻子几乎快贴进玻璃了——黑色的格纹配上金色的链条，说不出洋气在哪里，就是觉得洋气。
“小姐，要不进店看看吧，这只包是今天刚到的新款。”站在门口的迎宾先生发现了小云。
“先生，橱窗中的这只包多少钱？”小云问。
“5万8千8。”
小云一听这个价格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姑娘，你要努力，因为你喜欢的东西都很贵，你要去的地方都很远。”这时耳边好像有一个人在对江小云说话，“穷人更爱奢侈品。”
“不能要呀！最贵的奢侈品就是虚荣心！还是妈妈送我的蓝色拎包实用又实惠。”小云向迎宾先生微笑致谢，轻快地走向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