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阴间收费站奇遇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浓云,瞬间照亮了收费站狰狞的金属轮廓和那顶卡住的红轿。紧接着,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就在头顶炸开。
收费站前那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原本滚动播放广告的画面猛地一闪,变成了四个血红刺目的大字:
【天谴预警】
字体还在不停闪烁,带着一种不祥的脉动。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沉重。
“天谴?”秦宵昼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咚咚狂跳。他不是没见过鬼,但这种阵仗,还是头一回。这阴间的规矩,未免也太硬核了点?
林鹿鸣脸色也有些发白,半透明的身影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她下意识地飘近了些,几乎要贴到秦宵昼身上。“不是吧?欠个过路费而已,至于直接上天谴吗?这阴间交通委罚得也太狠了点!”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吐槽。
秦宵昼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天谴……因为喜轿没缴费?这理由听起来简直像个阴间冷笑话,荒诞得让人难以置信。可眼下,除了这个解释,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总不能真让这雷劈下来吧?谁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我来试试。”秦宵昼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收费杆前。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在阳间送外卖,遇到过好几次客户忘付餐费,或者系统出bug导致订单无法完成的情况。没想到这套经验,在阴间还能派上用场。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解锁,点开那个界面花里胡哨的阴间外卖APP。手指因为紧张,在屏幕上戳了好几下才找对地方。他找到支付功能,对着收费杆侧面一个同样闪烁着幽光的二维码扫了过去。
“嘀——支付成功,祝您黄泉路上一路顺风。”
机械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调里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随着提示音落下,那根坚硬的收费杆缓缓抬起。
卡在入口的喜轿,像是被解开了某种无形的束缚,轿身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再次缓缓飘动起来。抬轿的纸人也恢复了行动,迈着僵硬而诡异的步伐,抬着轿子继续前进。
那凄厉婉转的唢呐声也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调子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尖锐,反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欢快。
喜轿慢悠悠地通过了收费站,朝着黄泉路深处飘去,轿影很快便融入了前方的黑暗,消失不见。
收费站上空的乌云也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散了,雷声渐歇,阴风平息,天空又恢复了那片死寂的灰蒙蒙。
“搞定了?”林鹿鸣飘过来,好奇地围着收费杆转了两圈,又看看秦宵昼手里的手机,“你这APP还带交过路费功能的?回头也给我下一个,以后出门方便。”
秦宵昼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眉头并未舒展。“搞定是搞定了,但这事,透着古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轿子出现得太巧,被拦得也太巧,解决得……未免太容易了些。
林鹿鸣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她飘到刚才喜轿停留的位置,低头仔细观察着地面。突然,她脸色一变,指着地面惊呼道:“秦宵昼,你看!轿子底下,根本没人!”
秦宵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头猛地一沉。只见收费站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赫然残留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粘稠腥臭,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很像干涸的血迹。但这滩液体的形状却十分奇怪,边缘模糊,像是某种蜡质的东西高温融化后又凝固留下的痕迹。
而最关键的是,在这滩红色痕迹的中心区域,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脚印或者其他物品留下的痕迹。如果轿子里坐着新娘,或者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轿子里,果然是空的。
“调虎离山。”
一个略显低沉,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秦宵昼和林鹿鸣悚然一惊,猛地同时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宽大黑色斗篷,头戴兜帽,将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的神秘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
那人缓缓抬手,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脸庞,眼神锐利,嘴角却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冥婚克星,就是我。”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自信。“刚才那个,不过是个幌子。”
“你们被耍了,”神秘人看着他们,笑容加深了几分,“那顶空轿子,就是引开你们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冥婚地点,不在这里。想救那个姑娘?现在,立刻,去雾隐墟古戏台。”
话音刚落,神秘人的身形如同青烟般变得模糊,只一闪,便彻底消失在了黄泉路的茫茫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一张被精心折叠成纸鹤形状的黄色纸条,轻飘飘地落在之前那滩红色液体旁边,在收费站幽冷的光线下,孤零零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戏台上,红绸如血,层层叠叠,几乎要将夜色都染红。
风一吹,那些红绸便如同一群妖魔鬼怪,张牙舞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戏台中央,高挂着两盏巨大的红灯笼,惨白的光芒,如同鬼火一般摇曳,将整个戏台映照得如同鬼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气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秦宵昼胃里一阵翻腾,险些没忍住吐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戏台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婚礼舞台,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上面铺着猩红的桌布,桌上摆满了猪头,烧鸡,水果等祭品,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桌子后面,则是一把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瓜皮帽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