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左掌,寒气从掌里散出,化作许多荻花絮,似白雪,在身边游绕。
怨鬼轻巧地跃起,踩在枪尖上,一踏,刺来火剑。
雪骤。桂魂轻语道。
姜南退身横扫,掀起所有花絮,接着让其回旋着,附在荻枪上,成了条蜿蜒的寒香雪龙,藏于白雾中。
挺枪刺去,白龙离枪,张牙舞爪,冲向火剑。
隐约地,姜南听到悠长的龙吟。
嚓!碰撞后,一声巨响,白烟笼罩了树林,接着传出细碎的冰裂声,落到地上无数白屑。
怨鬼经此重击,被震出雾气,全身染霜,火剑光芒黯淡。
“哇好帅的招式。”姜南惊叹道,但也很耗神,出枪后,一阵强烈的目眩。
一鼓作气,干掉它吧。桂魂微笑,指挥他上前进攻。
“呀…我必杀汝!”女鬼恨道,抖落霜块,双剑挥出十字斩。
因灵气有限,要节省,她选择,让姜南立枪跳到树杈上,躲过。
抖落树叶,分散寒气,注入叶脉,刺向它。
鬼魂凝结大片的黑水,阻滞飞叶,其迅速结冰,在空中形成许多冰凌。
姜南攀住临近的树枝,一跃,枪尖照着其头劈去。
在强大的势压下,冰凌被推动了,纷纷攻向女鬼。
它怪叫着,用火剑挥砍,并瞅准,侧身躲开枪击。
并回身一挑,暗处伸出黑草,缠住枪杆,再吹息。
一团灰冥紫火,分出三盏方灯,朝其飘来。
随着逼近,姜南的眼前立刻眩光,又是幻术。
怎么办小姐姐,他着急道。
还有四成力是吧,勉强够用了。桂魂思索道。
以手加额,桂纹闪亮,接着左掌往上托举。
五六股寒气旋转着,汇流于掌间,形成个圆球。
其还吸纳了林间的夜光,晶莹剔透,好似一轮满月。
散发出皎白的清光,驱散了幻境,显露出三盏快速逼近的火灯。
拿霜枪猛戳最近的那个,其发生爆炸。
接着他举着月轮,绕过火灯,直取女鬼。
又过了些招,它的能量所剩不多,被打的节节败退。
不久姜南卖个破绽,引它砍护服,趁机将月轮拍在其脸上。
嘭!寒气喷薄而出,似无数冰刀,割裂并冻僵它的魂体,其惨叫冲天。
素衣破碎,灵液从伤口中大量散溢,遇空气后蒸发,变成黑色邪烟。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它抗过寒潮,悲呼着还欲挣扎。
姜南唤出罡气,上前一枪了解。
枪尖贯胸而过,陶玉玲呜咽了两声,身死魂灭。
确认消灭后,精疲力竭,姜南疲惫地仰面躺倒。
“太难打了这玩意儿,小姐姐,真麻烦您了。”他喘息道。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这阴魄倒是罕见的多情,长见识了。桂魂笑道。
欸你想吃火锅嘛,帮了大忙,我请你一顿。姜南热情道。
不用,你呀,去收拾残局吧。她答道,香风拂面,似是走了。
好的。姜南起身,去舞台那。
观众醒了大半,还有一些仍在座位上昏睡,姜南通知老秦,让他带特警和急救队前来处理。
真意还好,他用菊、金银对她进行温养,很快就醒了。
而觉浪,七窍流血,全身多处瘀青和烫伤,很惨烈,姜南用杏花治疗,陪他上救护车,将其送到医院救治。
“呼,我昏迷后发生了啥,你们竟然成功了,太棒啦。”真意上了车,欣喜道。
“哈哈,是浪哥牛,拼命把它打成重伤,我补刀,干掉了它。”姜南简述一遍。
“他用了罗汉化身!哇,这妖孽竟能把他逼到这步,我只在传闻中听过,据说用了此招,会受内伤。”真意皱眉道。
“那时情况确实危急啊。”姜南感叹道。
见到两人安然无恙,在院门焦急等待的真明放下了心,来迎接,询问详情。
过了子夜,那轮月牙儿才升起,姜南在海冬安排下,做了个基础体检,脑波有些紊乱,其他都还好。
真意严重些,素梅拜托瑞堂师傅,煮了壶很苦的草药,给她喝。
喝完后,她起了困意,去附近的旅馆睡了。
姜南也想歇息,跟她们道别后,回了家。
两件护服被损坏,那烧痕,让海冬心惊,赶忙派人拿去维修。
那面琵琶,弦全断了,掉到舞台下,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被专人收好检验。
观众皆受到了精神创伤,不少人出现了晃神、痴呆的症状,需要进行康复,最糟糕的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
这给特务局长了经验,以后面对此种情形,得慎重。
他们的医疗开支,经商谈,由剧院全额报销。
回家,洗澡,看会儿电视,姜南满脑子,都在想桂魂用的那两招。
雪骤和月轮,这么帅的招,一定要学懂。
她引导姜南,用他的手使出两招,那能量运行的轨迹,姜南能清晰地感受到。
但出招迅疾,他只记个大概,怕忘了,拿起稿纸和笔,凭印象画好。
尽量注释完整,姜南想着以后再试吧,打起呵欠,关灯睡觉。
心里仍留有邪念残余,睡得模糊,他梦到了陶玉玲的苦笑脸。
“呵!”他猛地惊醒,气恼怎么把凶手给忘了,它给了样貌来着。
去报警,刑事组的都睡了,得等到明早才说。
起了思绪,不困了,于是他到阳台练功。
翌日,下了场小雨,姜南去警局报告,他们很重视,因为直到现在,都没确定嫌疑人的身份。
根据其描述,画好速写,姜南认定画的极像后,刑警立刻展开通缉和搜捕。
他则去医院看望,素梅经多日恢复,已能下床行走了,唠了些家常。
真明煮了一大盘羊肉枸杞汤,给真意补身子,也分给他吃。
觉浪醒了,但心智不稳,胡言乱语,素梅请来宝冠寺的师傅。
他看后,眉头紧蹙,领着他回寺。
“觉浪,有心事萦怀,未曾想被利用,往后不教他来除鬼了。”他叹息道。
“长老,浪哥情况如何。”姜南问道。
“要静心休养许久,方可复原。”老僧答道。
“那赶紧带他回山吧,别耽搁了,我去找院长要赔偿。”真意焦急道。
按协议,觉浪除掉鬼,阮富河要给一大笔钱。
老僧不在意这个,谈完话后便离开了。
真意心脏仍痛,请冬姐去催,她想睡午觉,姜南不打搅,便告别了。
真明无事,也跟来了,两人去湿地游玩。
真意跟她讲了水仙,她欣羡的心痒,想跟他交流,但不好直言。
便聊了些家庭、学业等日常琐事。
“你…你是学金融的,气质不搭啊,我看你挺温和的。”真明惊讶道。
“哈哈,本想着,学完就到银行工作,赚大钱,谁料学位证拿不到,金融生咋了,又不是每个都锋芒毕露。”姜南笑道。
“在我印象里就是玩钱的,对了我看报纸,浥州恢复秩序了,应该快复学了吧,你会回去吗。”真明问道。
“当然会啦,就剩大半年的学期了,但重建需要的师资,恐怕一时凑不齐。”姜南答道,这他早想过了。
接着他讲了些浥州的见闻,让真明新奇不已。
姜南问她认识萧嘛,她说认的,其化形成人前,在长漈山深处,越州境内居住,她幼年见过两三次,其掠过高天,长得分外威武。
“原来这层渊源,但她为何会来特务局呢。”难道有能收买她的条件?不太可能吧,姜南疑惑道。
“不清楚,其实我们也不了解她。”真明摇头道。
聊着,去路旁买冷饮,姜南请她吃汉堡,她还未尝过呢。
正小心地嚼炸肉排,忽地有位黑衣女子疾跑而来。
“闪开,我有急事。”店前人多,她险些撞到,拿剑赶掉,声音疲的发哑。
隔得较远,一股阴风刮到背上,姜南回头,看到了她。
脸色发青,乍看,她雪白的脖上有邪痕,眼竟麻了下,不会沾染祟物了吧。
“哎那位姑娘,留步。”姜南喊道。
她没听,继续跑,此时真明也回了头,看了两眼,惊道:“大姐!是你吗?”
“嚯。”姜南瞪大了眼。
真衍终于止步了,转头,露出张憔悴的银盘秀脸,眼带血丝,认清是真明后,焦虑道:“小明,娘怎么样。”
“哎呀你咋才回来呀,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娘手术都做完了,你去哪了…”真明既激动,又埋怨,拉着她去医院,说了一路。
呼,可算回来了,姜南也替她们松了口气。
但真衍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其很不安,于是他跟上。
听说手术成功,真衍如释重负,说暹罗一趟,得到了五百万氹铢,兑换成南盟币,能有六十多万,可以填上。
这惊人的数目让真明觉得被雷劈了,呆愣无语。
“氹铢信誉不良,要如此大量的兑换,怕是不行哦。”姜南插嘴道。
“你是谁?”真衍转头,狐疑道。
“他是我们的朋友,很好的一个人,叫姜南,金融专家,为何换不了。”真明介绍并问道。
“那边政局动荡,货币政策不稳,所以中洲银行普遍对氹铢有管制,医院也不一定收。”姜南耸肩道。
“你说真的,这趟岂不是白干了。”真衍急切道。
“哎别慌,人安全就行,这么多钱,怎么弄来的。”真明更关心这个问题。
“抢来的。”真衍说了句含糊的话,进了医院。
“啊?”真明震惊地询问详情,她没回话。
“这…”姜南觉得不便参与,别陪着去见素梅为好,于是停住了。
给真意发短信,他出了医院,去找海冬。
她在开会,跟老秦、沈时等特警商量年前治安的事宜。
姜南悄声,从后门进来,坐下听。
最近的灵异事件,多跟非法移民有关,这由她撰成报告,引起了上级的高度重视,因此州里计划,下个月对城区进行全面排查。
务必摸清灰色人员的数量和底细,分类登记,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