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附近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凌宜边吃边关切地询问秦宵昼最近的情况,秦宵昼也一一作答,气氛还算融洽。
“对了,师傅。”秦宵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渡厄斋的事情告诉凌宜,“我上次请您找关系办的营业执照,最近开了个小铺子,就在雾隐墟那边。”
凌宜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有些异样:“哦?什么铺子?”
“叫渡厄斋,就是个小超市,也接点跑腿的活。”秦宵昼解释道。
凌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渡厄斋?这名字倒是挺特别的。以后有空了,我去你那儿看看。”然后,凌宜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秦宵昼放在桌上的手机。
吃完饭,秦宵昼和凌宜告别。看着秦宵昼远去的背影,凌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对着秦宵昼的背影一指。符纸化为灰烬,而一道不易察觉的符印,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秦宵昼的体内。凌宜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从小饭店出来后,林鹿鸣悄悄从手机中探出头,让秦宵昼借着打电话的样子,与秦宵昼耳语:“你师傅好像察觉了我的存在哦”,秦宵昼说:“怎么可能,我师傅就是个凡人而已”,林鹿鸣也是很疑虑,但也没在意,唤出小花,三人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林鹿鸣从手机屏幕里钻出半个身子:“哎呀,我们的社保证明计划算是泡汤了。”
秦宵昼愁眉苦脸,“没有社保证明,小花怎么证明自己阳寿未尽?”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秦宵昼的手机响了,是社保局打来的。
“喂,请问是秦宵昼吗?我是社保局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人员。您今天在我们这里掉了一样东西,请尽快来认领。”
秦宵昼一头雾水:“我没掉东西啊?”
“是一张纸,好像上面写着'冥婚'什么的。”
听到“冥婚”二字,小花脸色瞬间煞白。
三人急忙返回社保局。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人员递给秦宵昼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冥婚”“淮阴沈氏”等字样依稀可辨。
“这是族谱残页,”小花接过纸张,声音颤抖,“是我家族谱的一部分!”
还没等他们细看,一阵阴风骤起,几个身穿制服的阴差突然出现在眼前。
“沈小花,你涉嫌冒充阳间人员,违反阴律第108条,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阴差冷冰冰地说。
小花惊恐地躲到秦宵昼身后:“我不走!我阳寿未尽!”
“少废话,阴律面前,无人能抵。”阴差不由分说,掏出一张拘票。
秦宵昼挺身而出:“等等,我有证据证明小花阳寿未尽!”
阴差冷笑:“就凭你那张假社保证明?阳间的社保局都识破了。那点小把戏,还能骗过阴间执法队?”
林鹿鸣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又失败了…”
“带走!”阴差一挥手,两个下属架住了小花。
小花挣扎着:“放开我!秦宵昼,救我!”
秦宵昼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小花被带走,消失在空气中,心里不是滋味。
林鹿鸣安慰道:“别自责了,光靠我们确实斗不过阴间执法队。不过,那张族谱残页或许是个突破口。”
秦宵昼这才想起手中的残页,仔细端详起来:“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
“这是淮阴沈氏的族谱,”林鹿鸣解释道,“小花姓沈,应该就是这个家族的。族谱上记录的不仅是家族血脉,还有各种契约和誓言。”
秦宵昼继续查看,突然在残页背面发现了几行小字:“淮阴沈氏女,年十六,许配阴婚,至阳寿终结,方可完婚。”
“这是什么意思?”秦宵昼不解。
林鹿鸣眼睛一亮:“这是关键证据!这说明小花确实被许配了冥婚,但根据契约,她要等到阳寿结束才能完婚。换句话说,她的阳寿确实未尽!”
秦宵昼激动起来:“那我们可以凭这个救小花出来?”
“理论上可以,但这只是残页,证据不完整。我们需要找到完整的族谱。”林鹿鸣沉思道。
“族谱会在哪里?”
“按照规矩,应该由沈家家主保管。我们得去找沈家后人。”
秦宵昼立刻掏出手机搜索:“淮阴沈氏…现在的后人…在哪里…”
搜索结果显示,淮阴沈氏的后人如今多数居住在城南的一个古老院落——沈家大院,已经成为了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宅邸。
“我们得想办法进去!”秦宵昼坚定地说。
林鹿鸣神秘一笑:“别担心,我有办法。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解决一下自己'死亡'的问题。你师傅捞你出来,也还是要解决社保问题呀。”
秦宵昼这才想起自己在系统里已经“死亡”的尴尬处境:“对哦,我该怎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先去医院开个'生存证明'吧,”林鹿鸣打趣道,“这也挺最奇葩的——一个活人去证明自己没死。”
他攥了攥拳头。不管阳间阴间有多少麻烦,小花这事,他管定了。这口气不出,他自己都过不去。
“沈家大院……”他再次念叨了一句,目光投向城南的方向,那里是老城区的所在。
林鹿鸣飘在他身边,语气轻松了不少:“走着!正好我也好久没逛过阳间的大宅院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玩意儿。说不定还能淘到点民国时期的老古董孤本什么的。”
“走吧。”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似乎滞涩了一下。祠堂外那些破败灯笼的骨架停止了呜咽,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下来。紧接着,一阵阴冷的风凭空卷起,吹得地上的灰烬打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