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水手服与小鬼的嘲笑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在胸前一合，又猛地张开。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光芒闪过，她身上的民国学生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颜色鲜艳的水手服——白衬衫、蓝短裙、胸前一个硕大的红色蝴蝶结，脚上还蹬着一双红色长筒靴。
“月棱镜威力，变身！”林鹿鸣摆了个颇有年代感的姿势，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模仿某个经典动漫角色，“怎么样？是不是安全感十足？爱和正义！”
秦宵昼看着她这身突兀的装扮，还有那几乎要咧到耳的自信笑容，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他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转回头，继续辨认石刻上的地图。
“喂，你这人真没劲，夸一句会死啊？”林鹿鸣不满地飘到他旁边。
就在这时，一阵尖细的、带着恶意的童声从附近的坟包后传了出来，在这寂静的坟山里显得格外刺耳。
“咯咯咯……哪来的老阿姨，穿得跟个唱戏的似的。”
“还美少女？我看是肥婆水手还差不多，腰呢？腰在哪儿？”
“那蝴蝶结也太土了吧，比我脑袋都大，笑死鬼了！”
话音未落，几个穿着破烂寿衣、脸色惨白、眼眶深陷的小鬼头从阴影里钻了出来。他们个头不高，但嘴角咧开的角度异常夸张，露出尖尖的牙齿，正毫不掩饰地对着林鹿鸣指指点点，脸上全是戏谑和嘲弄。
林鹿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变”出来的水手服，又抬头看看那几个一脸坏笑的小鬼，脸色迅速涨红。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尖。
“说你呢，老、阿、姨！”一个看似领头的鬼童抱着胳膊，歪着脑袋走到林鹿鸣面前，用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上下扫视她，“都老鬼了，还学人家小姑娘玩变装？您这审美，至少落后一个世纪了吧？”
“就是就是，”另一个鬼童附和道，“你看她还穿水手服呢，简直是灾难现场！还不如穿回你的老古董学生装呢！”
“蝴蝶结！蝴蝶结最丑！挂脖子上能当救生圈了！”
鬼童们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的话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林鹿鸣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她好歹也是民国女高诡辩社社长，何时受过这种气？“你们这群小屁孩懂什么审美！这是经典！是复古！是你们欣赏不来的情怀！”她叉着腰，试图拿出当年的气势，但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
“情怀？”领头的鬼童嗤笑一声，掏出个阴间版智能手机，屏幕上赫然亮着一个卡通狗头形象——正是林鹿鸣屏保上的那个虚拟偶像“菜狗”。“瞧瞧，现在流行的是这个！虚拟偶像菜狗大人才是永远的神！你那什么美少女，早就被时代淘汰了，土得掉渣！”
其他鬼童也纷纷亮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全是各种二次元、三次元的虚拟偶像，光影闪烁。
林鹿鸣看着那些屏幕，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水手服，再看看鬼童们鄙夷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她竟然被一群小屁孩嘲笑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眼眶也有些发热，几乎要气哭了。
秦宵昼一直沉默地看着，此刻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林鹿鸣挡在身后，目光冷冷地投向那几个鬼童。
“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鬼童们被他这一下弄得愣住了，嘲笑声也停了下来，有些不安地看着这个突然插话的生面孔。
领头的鬼童梗着脖子，嘴硬道：“我们说实话而已！她穿得丑还不让说了？”
“丑不丑，轮得到你们评价？”秦宵昼往前又走了一步，那几个鬼童下意识地后退。“再在这里聒噪，信不信我把你们打包送到阎王爷那里，让他给你们安排点‘课后辅导’？”
提到阎王爷，鬼童们的脸色明显变了，眼神里露出了恐惧。他们虽然顽劣，但是鬼嘛都是欺软怕硬的，眼前这人看起来不好惹，明显就是个阳人嘛，还敢直呼阎王名讳。
“哼，算你们狠！”领头的鬼童丢下一句场面话，立刻招呼同伴，“我们走，不跟这些老古董一般见识！”
几个鬼童瞬间作鸟兽散，一溜烟钻回坟包后面，消失不见了。
坟山重归寂静，只剩下微弱的风声和林鹿鸣低声的啜泣。秦宵昼憋着笑，说：“行了，跟一群小屁孩置什么气，我就觉得你很好看”，秦宵昼看着她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有些无奈，从背包里掏出石刻，“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正事要紧，赶紧找地方。”
林鹿鸣吸了吸鼻子，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但身上的水手服没变回去，反而把那个大蝴蝶结扶正了些。“哼，一群没见识的小鬼懂什么时尚轮回！本小姐这叫走在时代前沿……的前面！”她嘴上强硬，但声音还是带着点鼻音。
“是是是，你最时尚。”秦宵昼真心实意敷衍了一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仔细看着石刻地图，“这‘后’字到底在哪儿……”
林鹿鸣也凑过来看，注意力被地图吸引了过去。“这画得是挺抽象的，跟鬼画符似的……哦就是鬼画符。”她飘到前面，指着一个方向，“那边那个坡，是不是和地图上这里有点像。”
两人（一人一鬼）顺着林鹿鸣指的方向继续往坟山深处走。越往里走，那种阴冷的感觉越发明显，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四周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小了下去。那些坟包也变得更加稀疏，但个头却越来越大，墓碑也更加古旧，很多字迹都已模糊不清。
“秦宵昼，”林鹿鸣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不自觉地往秦宵昼身边靠了靠，“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