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老道变身大戏
秦宵昼惊出一身冷汗，看向那团慢悠悠飘远的鬼火：“这是什么？”
“鬼火，也叫磷火。”林鹿鸣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鬼市特产，能量不稳，沾上一点就能灼伤魂体，走路小心些！”
秦宵昼点了点头，心有余悸，更加警惕地观察四周。他一边留意脚下和周围的“危险品”，一边仔细搜寻着可能与生死簿有关的线索，希望能从这光怪陆离的摊位中找到一丝端倪。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前方不远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支着个小小的摊子。与其他摊位的琳琅满目、喧嚣叫卖不同，这个摊位异常简陋冷清，只孤零零地摆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
罗盘样式古朴，边缘布满铜绿，指针也锈迹斑斑，似乎经历了无数岁月。但奇特的是，罗盘盘面上刻着的细密纹路，却隐隐流转着微光，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幽深的气息。
而在罗盘的正中央，清晰地刻着三个古老的篆字——【生死簿】。
秦宵昼心头猛地一跳，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罗盘。
入手冰凉，质感沉重，仿佛握着一段凝固的时光。那三个字似乎带着某种力量，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老板，”秦宵昼压下心中的激动，看向摊位后面坐着的身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请问这罗盘……怎么卖？”
摊主是个穿着破旧灰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闭着眼睛，仿佛已经坐化。听到问话，他才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浑浊得几乎看不见瞳仁，却又似乎能洞穿人心。
他打量了秦宵昼一眼，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此物，有缘者得之，不卖。”
秦宵昼一怔，这回答出乎意料：“不卖？”他不甘心，“那……前辈，要如何才能得到它？”
老者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告诉我，年轻人，你执此盘，所求为何？说出执念，让它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老者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秦宵昼，直抵他内心深处。
秦宵昼握着冰冷的罗盘，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微弱悸动，又迎上老者那探究的眼神，心头翻涌不息。
手中紧握着罗盘，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阵阵悸动。罗盘边缘冰凉，泛着岁月沉淀的铜锈气息，但中央的“生死簿”三字却散发着温热的能量，像是有生命在其中脉动。
“我的'心'？”秦宵昼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罗盘上那微微震颤的指针。
老者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林鹿鸣在一旁小声嘀咕：“这老道可真会玩心机。拿心换罗盘？简直比鬼市上的奸商还狠。”
“非皮肉之心，乃执念之源。”老者重复道，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说出你的执念，年轻人。为何寻找生死簿？”
秦宵昼沉默了。阎王的任务自然重要，但那真的是他寻找生死簿的全部理由吗？
秦宵昼脑海中闪过父亲苍白的面容，闪过医院病床前那支未完成的点滴。
“我想治好父亲的病，我们父子从小相依为命”他紧了紧拳头，“我还想找到我母亲，她在我5岁就离开了，我还想经营好渡厄斋，我还想还想.......”
“仅此而已？”老者的眼神穿透秦宵昼的灵魂，“都是一己私欲？”
秦宵昼一怔。林鹿鸣也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似乎也在等待答案。
“哼哼”老者突然打断他，“罗盘感受不到啊，小伙子。”
罗盘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指针乱转起来。秦宵昼感到一阵烦躁：“那您希望我说什么？”
“心之所向，由你而定。”老者不紧不慢地说，“但须得是真心。”
秦宵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想起了在这阴间所见的一切：那些无处可去的魂魄，街头茫然游荡的新鬼，被恶鬼掠杀的普通魂体…甚至是林鹿鸣这样滞留百年的冤魂…
他再次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却坚定：“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救世主。但既然阎王选中了我，既然我有能力做些什么，那么，如果生死两界的秩序会因此崩塌，我也希望…能够拨乱反正，帮助那些无辜的魂魄找到归处，阳间的正常生活不被侵害，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天真，但如果生死簿真能恢复秩序，那找到它就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了…”。“
林鹿鸣瞪大了眼睛：“喂，你这外卖小哥啥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秦宵昼有些尴尬：“我说了，也只是力所能及罢了。”
罗盘指针仍在乱转，但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老者缓缓摇头：“还不够。”
“还不够？”秦宵昼皱眉，“要我说什么才够？”
“罗盘感知人心，它要的是最真实的你。”老者闭上眼睛，“问问你自己，这百余年来，什么念头让你夜不能寐？什么心愿让你魂牵梦萦？”
“我？百余年？”秦宵昼困惑地看向林鹿鸣，后者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老者忽然笑了，那笑容在他枯槁的脸上显得诡异而神秘：“错把对方当自己，这就是问题所在。”
在秦宵昼疑惑的目光中，老者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灰色道袍下的身形逐渐瘦小，白须脱落，面容变得年轻柔和。
“其实，我本就是女子。”老者的嗓音也变得清脆悦耳，“只是常年在阴间，样貌也随之变化。”
林鹿鸣惊呼一声：“哇！老前辈你还会变身！太酷了！”
秦宵昼却敏锐地注意到，变回原貌的老者——现在应该称为老妪——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种悲伤他很熟悉，像是思念，像是等待，像是未完成的心愿。
“您在等人。”秦宵昼突然说。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您说'百余年来'，您在这里守候了百余年，等待着某个人。”秦宵昼继续道，“您的心，就是那份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