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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刺激王建功,姚桂兰只好带着王保国去曹家提亲。
自从曹秀英被人从河里救上来,就跟丢了魂一样,整天痴痴呆呆,也不说话,每日行尸走肉般。
看见女儿这个样子,李爱萍非常担心,她以为曹秀英跳河受到了惊吓,掉了魂,李爱萍就请了神婆来家里给曹秀英叫魂。
神婆正在院子里忙活着招魂仪式,姚桂兰带着王保国就来了。
姚桂兰看着神婆在那里神神叨叨,鄙夷的看了一眼,大声喊道:“有人在家吗?”
神婆听见有人大声嚷嚷,突然停止了动作,斜眼瞪着姚桂兰,言外之意就是她打扰了正在进行的招魂仪式。
李爱萍听见外面来人了,赶紧从曹秀英的房间里走出来,快步走到姚桂兰跟前,低声说道:“嘘,小点声,大师正在做法事呢,有话,我们进屋里说吧。”
姚桂兰站在原地没动,依然用很大的声音说:“孩子有病就去医院看,搞些封建迷信有什么用?”
姚桂兰的言行举止,让李爱萍很不舒服,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勉强笑笑,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完事了。”
姚桂兰依然大声说:“我们今天来是跟你家提亲的,你看看哪一天合适,让俩孩子去把结婚证领了吧。”说完,姚桂兰带着王保国转身就走了。
李爱萍愣了半天,没言语,她的心情很复杂。她没想到王家人这么痛快就同意娶曹秀英,她更没想到亲家空着手来提亲,连屋门都不进,站在院子里就把婚事定下了。
这哪是来定亲的?这分明是来下通知的。
而作为主要人物的王保国,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就在李爱萍发愣的时候,神婆气呼呼的说:“今天这事被搅和了,你女儿的魂能不能回来,我可不敢保证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钱可不退啊。”
李爱萍只能赔笑,说不会找神婆麻烦的。
送走神婆,李爱萍进屋对躺在床上的曹秀英说:“王家来提亲了,咱们准备一下,找个好日子,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曹秀英就像个没有思想的木偶,别人让干啥就干啥,只是她眼角的泪珠慢慢滑下来,证明着她心里的不甘心。
几日之后,王保国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来接曹秀英去民政局登记。
王保国面无表情的说:“把你的个人物品都带着,我爸说,登完记,就让你直接住到我家去,我家请了保姆,可以照顾你。”
李爱萍问:“直接去你家住?还没举办婚礼,就过去住,不太合适吧?”
王保国不耐烦的说:“婚礼没法办了,我爸还在医院躺着呢,一人家忙得要命,哪有工夫举办婚礼?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吧。”
李爱萍这才知道王建功住院了,便关心的问:“你爸怎么样了?”
王保国说:“放心,还死不了,就是人瘫了,得天天有人伺候着。”
李爱萍当时觉得王保国的父亲是很了不起的人,虽然自己病着,却还不忘解决孩子的问题。
若是李爱萍知道,王家人把王建功中风瘫痪的事怪到她们娘俩头上的话,估计不可能同意曹秀英嫁到王家。
如今,眼看着女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为了避免外人的指指点点,只能尽快完婚。
李爱萍把曹秀英日常用品包好让她带着,可是曹秀英却只从中拿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抱在怀里,其他的东西没有带,就跟着王保国走了。
曹秀英默默的坐在王保国自行车后面,趔趄着身子,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曹秀英一点都不愿意跟王保国有身体上的接触,那晚的事,让她觉得恶心。
在快到民政局的时候,路上有个坑,王保国没有躲开,车子狠狠颠了一下,把曹秀英颠了下来,而王保国浑然不知,骑着自行车远去了。
曹秀英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不想开口叫他的名字,是的,曹秀英觉得王保国的名字也让她恶心。
看着王保国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曹秀英突然有一个念头,她想逃。
逃离鸢城,去遥远的南方去找她的德诚哥。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赵德诚才能不顾性命去保护她。
曹秀英看着怀里赵德诚送她的那条红色围巾,眼泪夺眶而出。
她能逃离吗?不能!
首先,她的家人在这里,需要她。
其次,她肚子里怀了王保国的孩子,她已经不干净了,无颜面对天真、单纯的赵德诚。
曹秀英甚至后悔当初拒绝了赵德诚的亲热,曾经不止一次,赵德诚欲 火难忍,想要了曹秀英,但是曹秀英不同意,赵德诚也没有强迫她,而是硬生生把欲火憋回去了。
真正爱一个人,就会尊重她。
曹秀英想,若是赵德诚知道王保国侵犯了她,一定会把王保国打死吧?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绝不可能让赵德诚为了自己而惹上牢狱之灾。
所以,曹秀英只能往民政局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看见王保国骑着自行车匆匆回来,他看见曹秀英就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半路偷偷跳下来干嘛?想逃跑吗?想去找你的旧情人吗?我劝你断了这个念头,姓赵的那个家伙不可能要你了,你心里没点数吗?但凡他们赵家人有点人味,就不可能举家搬走。”
曹秀英没有说话,只是用“锋利”的眼神看着王保国,在她心里早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
曹秀英一声不吭往前走着,王保国喊道:“赶紧上车,别磨磨唧唧的,家里还一堆事等着我呢。”
曹秀英倔强的没有上车,一直往前走着,王保国没了耐心,说道:“不知好歹,你愿意走着就走着吧,累死你个熊货!”说完,骑车离去。
曹秀英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民政局了,王保国早就蹲在门口,边抽烟边等她。
等曹秀英走到跟前,王保国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烟,呛的她直咳嗽。
王保国说:“真墨迹,再不来,人家民政局就下班了。”
拍照片的时候,俩人都哭丧着脸,摄影师逗了半天也没用,只好就那样拍了,这是他俩唯一的合照。
一个不愿意娶,一个不愿意嫁,结婚的意义何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