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翻滚,水声喧哗,南越翁主赵丹亭径直落向水面。
这时,岸上冲来一道身影,闪电般地向着她飞跃而下。
就在赵丹亭碰到水面的瞬间,身影追到,将她捞起,随即双足一点浪花,飞回岸上。
动作激烈,毡帽却依旧戴在头上,纹丝不动。
这时玉瓶、采萍二人赶到,毡帽老头将赵丹亭交给她俩。
“翁主!”玉瓶抱住主子,急切呼唤。
赵丹亭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又闭上了。
毡帽老头走近两步,说:“她没有掉到水里,应该无事。我先去挡人!”
溪采萍抬头看,见骆越王子驾着马车,车后跟着侍卫,大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
“找死!”毡帽老头脚尖一挑,从地上挑起一根打狗棍,只见他左手执棍,右手从棍中拔出利剑,飞身迎向马车。
马车上,骆越王子浑身血迹,一边驾车一边嘶吼:“砍死那女人!”
毡帽老头横剑挡住他去路:“想杀她,先问过我手中剑!”
王子没有丝毫减速:“剁死他,每人赏十两银子!”
嘴里大喊,却紧勒缰绳,将马车停住了。
侍卫大声呐喊,绕过马车向前冲。
老头轻蔑一笑,拖剑迎敌。
很快被十几个侍卫淹没。
“呵呵!”马车上的王子得意狞笑。
他的侍卫都是王宫卫队高手,老头不作防护姿势,却拖剑迎敌,简直找死!
转念间,忽然听到身边的近侍惊呼:“殿下闪开!”
尚未回神,骆越王子便被他拖离座位,扛在肩上便跑。
“放......”王子正想呵斥,却看见马车车厢已经散架,构件散了一地。
驾车的马呢,正拖着轭杆辔带疯狂逃窜。
一个戴着毡帽的人影正向自己追来,手中的利器闪着寒光。
他速度如此之快,近侍扛着自己,哪里跑得赢?
骆越王子双眼一闭:“完蛋了!”
谁知近侍却停住脚步,将他从肩上放到地面。
王子急了:“跑,继续跑啊!”
近侍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只抬手往老头追来的方向指。
原来,老头放弃追赶,折回去了。
王子再找其他侍卫,目光在场地上巡视一圈,才在马车不远的地上找到。
十三名侍卫,骆越王宫卫队的高手,此刻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一动不动。
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连坐起来的都没有。
他们全都死了。
可怕的老头,究竟用什么招式瞬间杀死他们?
转视身边,唯一幸存的近侍瘫坐着喘气,短时间内无法再跑了。
骆越王子万分庆幸:若不是对手掉头折返,自己必死无疑。
毡帽老头林汕春听到溪采萍的惊呼,毅然放弃追杀王子,转头折返。
刚才,他身在打斗现场,耳朵却捕捉着赵丹亭那边。
听到溪采萍惊呼“翁主中毒了!”,他无心恋战,放过渣王子,冲回赵丹亭身边。
只见玉瓶搂着主子嚎啕大哭:“翁主,您叫我怎么办啊!”
溪采萍则保持着按脉姿势,泪水成串落下。
林汕春声音颤抖起来:“怎么回事?”
玉瓶只顾搂着主子哭,没有回答。
溪采萍则自言自语:“不中用了,没有脉搏了......”
“什么!”林汕春拨开她的手,自己去把脉。
其实他哪里会把脉?不过病急乱投医。
赵丹亭的手腕又冷又硬。
真的没有脉搏了!
溪采萍的喃喃声又传入耳:“没用了,全身皮肤都变黑了......”
林汕春看向赵丹亭的脸。
果然变黑了。
再看手腕,也黑乌乌的。
她本是肤白如雪的美人!
玉瓶终于哭出声:“她是服了毒才跳的河,呜呜,她将断肠散偷偷带来了!”
“断肠散?”林汕春头脑一片空白。
万万没有想到,重逢即是永别。
万劫不复,万念俱灰!
这个南越,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系统,系统,你在哪里!
忽然灵光一闪,林汕春将手探到怀里,从深处掏出一个布包,颤抖着双手打开。
“有救......还有救......”
布包层层打开,一颗指头大小的红色丹丸出现在眼前。
“快,给她服下!”他对玉瓶大吼。
却又收回递出丹丸的手:“我来喂她!”
只有一颗还魂丹,交给别人终究不放心。
林汕春将丹丸握在右手心,左手从怀里掏出水囊,递给玉瓶:“将塞子拔开。”
玉瓶接过,拔出水囊的塞子。
林汕春左手掰开赵丹亭的唇齿,右手将丹丸塞进她嘴里。
玉瓶将水囊递近,林汕春接过,往赵丹亭嘴里倒水。
只见丹丸遇水即化,很快变成红色液体。
林汕春轻抬赵丹亭的下巴,让水流入她的咽喉。
药水顺溜而下。
林汕春倒出更多的水喂她。
玉瓶和溪采萍顾不得多问,一左一右扶住翁主,不眨眼地盯着她的脸。
喂水完毕,林汕春放下水囊,几近虚脱。
这是一个多月前,赵丹亭到合水镇探访他的第二天,正是寒露节气,系统应时激活,给他两个选择——选“救命还魂丹”,还是“身体100%康复”?
他选择还魂丹。
原来为的这一天!
但愿有用。
应该有用。
时间过得太慢。
其实才过了一刻钟。
林汕春执剑站立,守护着地上的三人。
玉瓶和溪采萍则守护着翁主。
“你感觉到了吗?翁主身体在回暖。”玉瓶说。
“好像是。”溪采萍点头,“肤色也没有那么黑了。”
“嗯嗯!”玉瓶抽抽鼻子,感激地看向林汕春。
林汕春说:“感觉说明不了问题,再探探脉搏看。”
“对呀,我差点忘了!”溪采萍伸手为赵丹亭探脉,惊喜地说,“有了,有微弱的脉动了!”
玉瓶抹泪而笑:“真的?”
林汕春也笑起来,却又面色大变。
只见前面远处,树林里冒出烟尘,闪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高擎大旗。
林汕春极力辨认旗帜上的字,又听到溪采萍喊:“翁主眼皮动了!”
惊喜地回身,只见赵丹亭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一口气。
太好了,你活了!
林汕春热泪盈眶,轻声说:“我到那边看看,来的好像骆越人。”
正想离开,后面一阵哄动,又闪出一队人马。
玉瓶眼尖,认出队伍中一个人,立刻大声呼唤:“玉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