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也笑了，她很喜欢别人夸赞她，她一脸的得意，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小猫一般仰起脸：“就这？再说点好听的。”
沈云川轻轻一笑：“我很少夸别人，不如我说说我对你的看法吧。”
林知夏一下子兴致缺缺，她又开始欣赏刚买的那十个戒指。
她压根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是好是坏她都不在乎，但沈云川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你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你知道自己很漂亮也很会利用自己的漂亮。抱歉，利用这个词可能有些刺耳，但事实如此。事实上，你不光在利用自己的美貌，你还在利用我对你的看重，你很会为自己谋取利益。”
林知夏嗤笑出声：“然后呢？你要指责我吗？那很抱歉，我就是这样的人。原来那个一心为别人好，很在乎别人看法的林知夏已经死掉了。她死掉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在她身边。她藏了那么长时间的药有谁发现了吗？一百粒安眠药，你知道她藏了多久？我告诉你，她藏了整整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没有人发现她有寻死的企图，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她。甚至于在她死后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我，是一个夺走了她身体和名字的怪物，而不是那些她曾经掏心掏肺对他们好的人。”
“我不会走她的老路，我只会对自己好，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自己过的很好，我会带着她的身体和名字一起去看那些她没有看过的风景。她给了我生命，我也绝不会浪费她的生命。”
林知夏表情平静的说完话，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的肉里，她却仿若未觉。
沈星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车窗，哒哒哒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空旷又寂寥。
沈云川艰难开口：“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我应该提前做好对知夏小姐的背景调查再跟你说这些的，希望你原谅我。”
林知夏身体前倾，扒住沈云川的座椅问他：“我要是不原谅你，你打算怎么办呢？”
沈云川沉默不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沈星野适时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他很没有分寸的说：“要不就把我赔给知夏吧，真的，我不嫌弃她彪悍。”
林知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脚踩在他脚上，纤长美腿用力将高跟鞋的细跟在他脚上碾来碾去，沈星野表情夸张的连连呼痛，林知夏又一个暴栗敲在他脑门上，沈星野赶紧捂着嘴巴闭上了嘴。
沈云川松了口气，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知夏，你以前的事情我一定帮你摆平，以后的事情......还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林知夏抱臂坐着，等着沈云川的提问。
“就如你所说，目前人类的出现是一个必然，但是现在的人类就是宇宙最终的答案吗？”沈云川说的很慢，他有自己的答案，但他更渴望知道林知夏的答案。
林知夏想了想，摇摇头回答：“很显然不是。宇宙肯定不会只是希望人类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它一定也希望人类去看到宇宙其它地方的美景。”
沈云川松了口气：“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浪漫的答案，不要那么假大空，脚踏实地一些。”
又要浪漫，又要脚踏实地，这人真难伺候。林知夏撇了撇嘴，还是给出了答案：“我想让自己的双脚踩在月亮上，而不是隔着笨重的宇航服。我的目标现在没有完成的可能，所以不管是现在的人类还是现在的伪人都不是最终的答案。”
沈星野举手表示赞同：“我也想让我的脚踩在月亮上。”
林知夏一脸嫌弃的说：“你那个臭脚丫子就不要去污染月亮了好吧，我担心月亮被真菌感染了。月亮上长一堆臭蘑菇，噫，想想都恶心。”
沈星野笑嘻嘻的说：“那我也不想你那双无菌食品级的脚踩在土壤里，她应该踩在我嘴巴里。”
沈云川果断开口：“报警吧，这人没救了。枪毙了他还少个人跟我分家产，多好的事呀。”
林知夏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星野说：“你那点爱好真的该收敛收敛了，自从听我说我能变萝莉之后你就跟个变态一模一样的。这种事你能不能等咱们关上门了你付了款之后再偷偷跟我说，你非要让云川知道干什么。”
沈云川沉默了一会说：“你们两个互相枪毙吧，真的，一点不冤枉。”
林知夏没好气的对沈云川说：“我挣钱路上最大的阻碍就是你。你赶紧把你那点正事说完。说了半天说不到正题上，真随你弟弟。”
沈云川把自己的思绪从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中拉回来，组织好语言继续问林知夏：“那你觉得现在的伪人的出现对现在的人类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知夏眼神凌厉了起来。
沈云川这话问的很微妙，他刻意加了限定词“现在的”，不管是人类还是伪人，他都专门加上了这个词。
他什么意思？
伪人不是现在才出现的？
现在的人类又是什么意思？
林知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了沈云川：“你，好像知道伪人的来历？”
沈云川全身微微颤抖，他闭口不言。
林知夏继续发问：“晶核到底是什么？”
沈云川回答了这个问题：“晶核就像一粒种子，也像一种果实。它既是起始，也是终结。在晶核中包含的大量信息经过一系列因素的共同作用催生了伪人的能力，而这些能力的诞生与使用的全过程也被记录在晶核之中。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知夏想了想说：“我举个例子。晶核就像一个苹果核，这个苹果核种在地里会长成苹果树，结出新的苹果。从新结出的苹果果实上可以看出这棵苹果树曾经历过多少风霜雨雪与虫灾。晶核同样如此。从被收割掉的晶核上可以发现这颗晶核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激发了能力，能力的强度如何。在知道这些信息的情况下，晶核就可以被定向培养，就像人类筛选出口感更好的苹果一样，对晶核的筛选也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那个符合最终答案的晶核出现为止。”
沈云川纠正了她答案中的错误：“我并不知道符合最终答案的晶核出现之后他们会不会停止筛选，但我想，他们不会停止。没有人会拒绝更强大的自己。”
林知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向沈云川发问：“所以，你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你们两个都是？所以我生来就是注定了要被收割掉的？当我的能力被开发完全就是我的死期？”
沈云川苦笑：“以你的能力来看，你很可能活不到能力开发完全的时刻，而且你的下场可能要比被收割掉晶核还惨。对自身的极致操控，控制精度达到了细胞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知夏沉默着。
沈云川深吸一口气，严肃说道：“保留你的活体，他们可以从你的身上获取到想要的各种器官，你会永远沦为人体器官的制造工厂。”
林知夏止不住的颤抖，她现在明白了，一旦她的能力暴露，她会遭到多么可怕的对待。
沈云川透过后视镜问她：“所以，知夏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改变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
林知夏看着后视镜中沈云川那张脸，她忽然不抖了，而是嫣然一笑。
她对着沈云川说：“谁告诉你我的能力是变形？直到目前为止，你真的能确定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你让星野和我住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你也没法确定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沈云川，你想拉我上你的贼船是吗？姑奶奶明着告诉你，你现在付出的代价和诚意都不够，远远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