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用手揉了揉脸。他深吸一口真气，集中精神，强迫自己摆脱恐慌。他看了一眼门。仍然封着，白雪的咒语仍然有效。被困在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一个四品修士，他即将变成四品食尸鬼……师父，在这个秘境里，这个可怜的弟子可能会死，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有什么？我还记得如何制作风符……该死，但我浪费了火符！而且风对不死修炼者无效。还有复杂的符箓……他把手伸进长袍摸了摸。不，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除非我什么都没有，否则我不想用那个。
某种冰冷而有弹性的东西拂过他的手腕。宋年低头看了一眼。
食尸鬼的皮肤盯着他，嘴巴松弛地张成一个“O”形，没有任何骨头可以支撑它。
他瞪大了眼睛。我差点忘了！
“宋年，实在抱歉。我会尽量克制咒语，但是……我不知道你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如果你活不下来，我发誓要以死报答你的宗门和家族。”白雪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负担不起我，”宋年回答道。
“呃——嗯？”白雪问道。
宋年看了他一眼，“我也骗你了，我其实是星界宗吴炜恒唯一的传人。”
白雪瞪大了眼睛，“那个吴炜恒？那个绝世无双的吴炜恒？”
宋年点点头。
“操。”白雪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我不会死的原因。”他抓住食尸鬼的皮，拉了一下嘴。
“我……我以为你造不了那个，”白雪惊讶地说道。
“是的。”宋年将真气注入其中，张大嘴巴，然后走了过去。
“然后……”
“我没能锻造它，但我领悟了猪皮面具中的大部分法术回路。只要我戴上它，接触它，我就可以从里面发动法术。虽然效率不高，但它应该能让我伪装成亡灵。”
白雪笑了一会儿，满怀希望，但很快希望就消失了。“这……这行不通。作为亡灵，我的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我……我能看到真气。我会看到你的真气，你的生命力，然后攻击你。”
“这就是赌博，”宋年说着，把皮肤拉到腰部。感觉很奇怪，就像戴上全身乳胶手套或穿上特别薄、紧身的潜水服一样。
“赌博？”白雪问道。
宋年点点头，试图将手上的皮肤拉得更高以隐藏他颤抖的表情。“我要研究你的死亡之真气并复制它。”
白雪摇摇头，“一……一夜之间，就是……”
我知道！我看到的是死真气！可能是诅咒的本质。或者是诅咒力量的来源？我对死真气还不太了解，但如果它的作用方式与普通真气相同，那么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嘿。你在跟一个十五岁就发明了法术技巧的天才说话吧？”宋年露出了他自己并不觉得的自信笑容。
白雪深吸一口真气，点点头。他把手放在宋年的肩膀上。“我指望你了。”
宋年看着白雪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将皮肤拉到白雪的脸上。嘴巴紧贴着白雪的脸。宋年将真气灌入皮肤，施展咒语，皮肤移动、抽搐，完美地贴合白雪的脸。
白雪退缩了。“那个……看上去不舒服。”
“我觉得还好，”宋年回答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他摸了摸嘴，感觉到嘴唇冰冷黏滑，摸了摸耳朵，感觉到皮肤僵硬冰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的皮肤几乎是青色的，没有血色，沾满了紫黑色的淤青，指甲也黑得像刀片一样锋利。
破烂的长袍紧贴着他的前臂，沾满了陈旧的血迹和污垢。他的胸膛上骨头突出，同样没有血色。他很想照照镜子，但还是忍住了。戴上猪皮面具后，我吸取了教训。
“宋年……”白雪警告他。
宋年向白雪伸出手。“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白雪深吸了一口真气。他犹豫了。他的手颤抖着，皮肤苍白得几乎可以与宋年的伪装相媲美。血管扭曲，苍白得变成蓝色和紫色。“如果——如果这失败了，宋年，我——”
“我原谅你了。那么？”宋年歪着头笑了笑。如果失败了，我就死定了。该死的，这个弟子想过上幸福长寿的生活，但是——好吧，这比接下来几十年被高利贷骚扰要好！
不，别这么想。这不会失败的。我不会死的。我们会做到的！
白雪脸上露出笑容，紧紧握住宋年的手，“那我们一起下去吧！”
宋年点点头，将真气注入白雪体内。他陷入黑暗之中，用心灵深处维持着咒语，同时他的意识投入到白雪的真气中。
两种真气迎面而来。一种是占主导地位的阳真气，炽热明亮；另一种是白色虚幻的阴真气，在阳真气之下闪闪发光，不再占主导地位，而是在镜子的另一面等待着。这些能量闪耀着惊人的光芒。盯着它们看太久，宋年的大脑感到疼痛，于是他把目光移开了。
好漂亮啊，这就是四品修士吗？
一缕烟雾飘过。宋年将注意力集中在烟雾上。烟雾喷出，试图将他的真气吸入体内。
宋年退后，远远地看着。烟雾越往白雪体内越浓，白雪的阳真气也沸腾起来。丑陋的黑色符号像蚂蚁一样爬过白雪的阳真气，抑制着火焰。宋年看着烟雾越来越浓，即使从远处看，烟雾的压力也威胁着要将宋年的真气熄灭。
他冲了进去，用真气缠住一点烟雾，然后把它吸走。烟雾立刻转向他的真气，烧毁了它。
他的真气枯萎了。黑暗爬上了蓝色的能量。宋年急忙切断了真气的末端。它舞动着，在黑暗中发出明亮的蓝光。黑色吞噬了光芒，真气颤抖着消亡了。一丝淡淡的黑烟盘旋而去。
宋年皱起眉头。那——我需要那股真气！但是，如果不消耗掉我所有的真气，我该如何得到它呢？
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感觉不到那只手的存在，现实世界离他只有几英里远。
“宋年。”白雪呻吟道。
我没多少时间了。宋年咬着嘴唇，思考着。他做了个手势，将真气分成两股。两条蛇状的细线从他的主要真气上分出。好吧，它们分开了……等一下，是吗？他转身，回到自己的真气上，顺着细线往回走。两条细线穿过黑暗，落到他的丹田里，一个遥远的蓝光点。
宋年皱起眉头，猛地一拉，将一根绳索从丹田中抽了出来。
瞬间，真气息开始消散。
不，来吧！宋年向那根绳索推了推。
丹田中，真气涌出，真气与丹田重新相连，真气不再消散，但真气却再次与丹田相连，牢牢扎根在真气源头。
拜托。一定有办法不用连接就能连接。就像……就像手机一样。无线数据，对吧？
他再次切断了一根真气。这一次，他将断线的一端悬停在真气附近。断线飘动了一下，然后静止下来，消失了。明亮的蓝色变暗为宝蓝色，再变深蓝色，能量消散了。
灰心丧真气的宋年皱起眉头，集中注意力，更加专注地伸出手，同时抑制着自己的真气不碰到剑。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修士们又不是非要触碰剑才能召唤剑！难道他们都是用真气手动触碰剑？那要花太长时间！不可能！
他的真气在黑暗中只不过是一抹深蓝色，突然间变得明亮起来，从深蓝色变成了深蓝色。
宋年眼睛一亮。好了！
白雪抓住他手腕的手越来越痛。爪子咬着他身上的亡灵皮肤，在他皮肤上留下了凹痕。“呼……呼……”
“差不多了！”宋年回答道。他把第二根线从碎片上拉开。拉开一寸多，他的头就砰砰直跳，分离的真气也随之收缩。好的。好的。我不能走太远。但我能做到！
“宋年，我不能……”白雪喃喃道。
“你可以！”宋年厉声回答。
粗暴的动作把他吓得往后一跳。他撞到了墙上。他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但被亡灵的头皮挡住了。白雪将额头靠在宋年的肩膀上。“我想要……肉……”
该死，他为什么不能保持阴形态？如果她咬一口，我就不会介意了！ “坚持住，坚持住，好吗？再坚持一会儿！”
宋年又钻了进去。他迅速移动，从主流中分离出一股真气。他操纵着这股真气和探针，伸手去抓白雪阳真气散发出的烟雾。
烟雾贪婪地蹿向他的那片真气，几乎绝望地吞噬着那片真气。
在真气完全熄灭之前，宋年从远处给它注入了更多的能量。烟雾摇曳着，搜寻着。他夺过主探测器。烟雾退去，但真气也同时消散了。
不，不。宋年将真气靠近，再次将那团真气送入。烟雾在最后阶段再次出现。他将真气拉回，朝着自己，烟雾跟在后面。从白雪，穿过自己，然后到达丹田。
小心。现在要小心。除了维持皮肤咒语的碎片外，宋年将所有的精神能量都集中在任务上，他抽出更多的真气。像第一块一样，他把它切下来，然后迅速把它推向第一块分离的碎片。在额外真气的滋养下，烟雾变得更浓，翻腾得更浓。他引导它围绕着丹田，用一层薄薄的烟雾掩盖他的真气和生命能量。
有用吗？宋年从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中抽身出来，深吸一口真气，环顾四周。白雪靠在他身上，仍然抓着他的手腕。
宋年坚决地把白雪从自己身边推开。
白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筋。白色的眼珠。大张着的嘴巴滴着浓浓的唾液。乱蓬蓬的头发乱蓬蓬地垂下来，已经垂到脸上了。
白雪氏眼中光芒一闪，向宋年冲去。
宋年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