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一手通过头发丝控制骰子的功夫,赌客押注不管押多少,王胖子都能做到赢多赔少。
如果两边押注差不多那就随便摇,无所谓输赢了。
事实上,通过头发丝控制骰子的功夫,王胖子还不纯熟,至少比那个光头强就差了不少。
可是应付这些连千术都不知为何物的小老百姓,也绰绰有余了。
王胖子这张嘴还颇能说道,能够煽动那些输了钱的赌客又迫不及待地押注扳本。
陈博又拿出两个大洋,继续押注大。
自然,他这两个大洋又输了。
“四个大洋押大!”
王胖子冲着陈博竖了个大拇指,又卖力地摇动瓷碗。
最后骰子开出来,他又是控制头发丝拖动骰子变成了小。
“八个!”
“十六!”
“三十二!”
“六十四!”
陈博似乎犟上了,竟然连续七把押大。
而他这种行为,就连其他赌客都看不下去了,有人就劝道:“后生仔,赌钱不是这个赌法!”
“老话说得好,赌钱如绣花,不能急,不能躁,更不能赌气!”
王胖子已经赢了一百多大洋,他还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想见好就收。
而且他看陈博似乎也感觉亲切,也不想赢得太狠了,就将桌布一卷道:“快中午了!先吃饭去,吃饱肚子下午继续!”
一些人输了钱虽有些不高兴,可看到陈博输了一百多大洋都没说什么,就都自觉散了。
“小兄弟,不好意思哈,赢了你这么多,我请你吃个饭吧!”
“行!”
王胖子朝前领路,不多时已是来到一家名叫卢记的饭馆。
店主显然和王胖子相熟,隔着操作间嚷嚷着道:“王胖子你小子红光满面的,今天是不是宰了大肥羊?”
“卢老板你不要乱说!”
王胖子偷偷瞟了陈博一眼,见陈博不露声色,丢过去两个大洋给店老板:“先来一瓶好酒,剩下的钱拣好的菜做!”
“你小子果然宰了大肥羊!”店老板乐得哈哈大笑。
“小兄弟可别听他瞎说!”
“无妨!我早知你手指间隙藏有头发丝!”
“啊?你是故意输钱给我!”
王胖子起身忙给陈博倒酒,诚恳地道:“兄弟你显然是高手,胖某班门弄斧,让兄弟见笑了。兄弟有什么用得上胖某的尽管说,胖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王胖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陈博无事献殷勤,必定有什么事找他。
“不急,只是小事一桩。”
菜陆续上桌,陈博和王胖子边吃边聊。
“兄弟不是城里人吧。”
“我从乡下来,安平城辖区芙蓉镇的陈家庄。”
“难怪看小兄弟面生?不过看兄弟气势无双,赌术一定很精湛!”
“我从未赌过钱。”
陈博说的是实话,奶奶管得紧,从小就不让他赌钱。
但人就是这样,你管得越紧,他就越抵触。
虽说并未赌过钱,但是陈博背地里骰子扑克麻将牌九都玩得挺溜。
而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要在江碧华面前表现表现,可惜直到江碧华香消玉殒,他那变3绝技都没有练成。
“啊?”
能一言看出自己手指间的猫腻,王胖子自然认为陈博赌术过人,而陈博从未赌过钱又让他大惑不解。
“兄弟一定是得到名师真传,师门规矩要到某个境界才能出师吧,胖某敬兄弟一个!”
王胖子还真是能够脑补的,陈博也没有解释,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为缘分干杯!”
他们边吃边聊,王胖子颇为健谈,说他本不应该过这坑蒙拐骗的穷苦日子,他姐姐嫁了个有钱人,可是随着姐姐后来得病死了,他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至于他姐姐嫁了谁,他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就在十多年前见姐姐来过一次,帮忙翻修了旧屋,给他留了一百个大洋,那时他不过十五岁,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哎,若非爹娘死得太早,我那一百大洋精打细算做些小本生意,也能有钱讨个标致老婆。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听到王胖子越扯越远,陈博只好直接抛出话题,道:“知道贫民窟赌战吗?”
“兄弟原来是听到这个消息过来的,那我给你说道说道。”
“有人看中了我们这儿要建赛马场,开发本是好事,可给的拆迁补偿价钱太低了,众多街坊和那陈家已经打过几次架了,许多人头破血流!”
“官府的人怕把事情闹大,让我们街坊派出代表和陈家谈判!陈家坚决不肯提价,但是同意按照我们的代表之一骰王赵普老人家的要求赌一把!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对方毕竟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陈家,我们开罪不起!陈家最后和我们约定赌战决胜负必定有恃无恐!哎,我们这个穷地方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面目全非了。”
店老扳听到这边谈话,他立即走过来道:“王胖子你不要瞎说,有骰王赵普他老人家在,我们稳赢。”
等到店老板颇为不悦地走开,王胖子吐了吐舌头,轻声道:“卢老板手艺不错,这家店他盘下来没多久,准备挣钱供女儿读女子学校,就是不知道过两天这家店还在不在?”
“骰王赵普是谁?”
一个人能称为骰王,自然有着不俗的身手。
见陈博好奇,王胖子也是放下筷子细细说来。
“贫民窟骰王赵普,只此一人,别无分号,他年纪七十多岁了,四十岁时就有贫民窟骰王之称,他能够一手稳定地打出九个六点!”
“在我们贫民窟,很多人以骰王为榜样。我也是从小练骰,可是我却连成为骰王的记名弟子都不够资格!”
王胖子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叹了一口气道:“赵普虽强,可那陈家以赌起家,又怎会没有能人?赵普以为限制了只能陈家人出手就能赢,却不知陈家深藏不露,骰道高手自然也有!”
不像卢老板,王胖子还是有些眼力劲的。
“放心吧,贫民窟赌战必赢!”
陈博不知陈玉琪为何要叫他找王胖子,她既然这样安排,想必有她的用意,他也就顺便给王胖子吃了个定心丸。
赌战的时间,就定在后天夜里。
地点则是选在和韵茶楼。
陈博找了个客栈住下,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神贯注练习变3绝技。
这一副他平常练习的扑克牌,他什么牌都能变出来,唯有那张黑桃3自从在江碧华母女面前成功变出来一次,此后再没变出来。
如今,在他的面前正摆放着A、2、4、5四张扑克牌,皆是黑桃,如果再来一张黑桃3就将是同花大顺了。
陈博神情凝重,缓缓地从一堆盖着的扑克牌里抽出一张,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将这张牌给亮出,但是这张牌仿佛有着千钧重,他又重重地放下,手掌覆盖住牌面,在上面反复摩挲着。
无数次的失败,让陈博已经没有揭开这张牌的勇气。
正好贫民窟和陈家赌斗的时间到了,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桌面上覆盖着的那张扑克牌,终是没有勇气去揭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陈博走后不久,一阵狂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将桌面上的扑克牌吹乱,而那张陈博抽出来覆盖在桌面上的扑克牌也是给吹翻,赫然正是一张黑桃3。
又是一阵狂风吹来,桌面上的扑克牌整个吹乱,那张黑桃3也是混在了一堆乱牌中。
随着不断有狂风吹进来,桌面上的扑克牌更加混乱,一些扑克牌掉在地上,那张黑桃3已经找不见了。
和韵茶楼是贫民窟最有档次的一栋建筑,这也是骰王赵普的产业。
骰王赵普靠着骰子发家,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买下了十几处产业。
其中有一处还在繁华的东城。
贫民窟的每户人家都派遣了一人前来助威,而广受大家推崇的年过七旬的骰王赵普,被众人簇拥着,享受着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尊贵待遇。
“骰王前辈,今晚的赌斗我们就靠您了!”
“放心,规矩由我们定,时间又如此紧迫,那陈家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赵普鹤发童颜,手抚长须,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骰王,那陈家毕竟是以赌起家,家族中未必就没有高手,赌斗时还是要慎重啊!”
“王胖子,你怎么可以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师父一手就能打出九个六,是当之无愧的骰王!”
骰王的一个弟子大声指责。
“我只是善意提醒而已。”王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王胖子,我听说你会在骰子上做手脚,这些都是歪门邪道!真正想要骰道有所成就,就需要勤学苦练,手上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夫,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玩骰子!”
赵普手捋长须,悠然自得道。
“哈哈哈,骰王所言极是,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所谓的骰王有多少含金量!”
“大胆!”
骰王众多弟子包括贫民窟的一些街坊同声大喝,怒目而视。
此刻,一群人大步进入茶楼,领先的一人生得十分俊俏,面容白净,鼻梁挺直,一双星眸十分迷人,厚厚的嘴唇更是性感无比。
可惜的是这样的美貌却属于一个男子,若这相貌生在女子身上,怕是顷刻间就有着颠倒众生的力量。
来人正是陈家大小姐陈玉琪,而她此番男装打扮却少有人知。
陈玉琪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短小,身高不超过一米四的侏儒男子。
这男子颌下无须,面皮白净,看起来三四十岁,右手藏在长长的衫袖里。
他身材虽矮小,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是高大,十分怪异。
再后面,是一群身着黑衣劲装的大汉,他们满身凶煞之气,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狠角色。
陈玉琪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赵普对面。
赵普眼睛一眯,手抚长须,轻声道:“陈大少难道要亲自下场吗?”
“不不不!”陈玉琪摇了摇头,道,“骰王老人家的大名,本大少可是如雷贯耳,为了表示对你的敬重,我叔叔陈青山将会亲自出手!”
“这就是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