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看向了王语嫣之前站立的地方。
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王语嫣这疯子早就不见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说,她又一次像幽灵一样消失在我的视野。
不过,就在她刚才站立的、那块湿冷的泥地上,还有东西,仔细一瞧,那是两只断了头、剥了皮的老鼠!
那光秃秃的身体,血淋淋的断面,在晨光下显得异常刺眼和恶心。一股强烈的作呕感冲上我的喉咙。
而在老鼠旁边,好像是用一根枯枝或者是石子啥的,歪歪扭扭地在泥土上写了一行字:
“请你吃的,别客气!”
见着这我个字,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她……她留下这两只恶心的东西,是给我吃的?!我仿佛看到夏飞透过王语嫣那双赤红的眼睛,带着玩味的恶意,静静地看着我发现这份“礼物”时的反应。
就在我愣在原地,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时,小山坡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我猛地看去。
十几个人正朝着小山坡爬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褂子的管家、她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这中年女人脸色严肃,目光锐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在她身后跟着的,是一群穿着柳府女眷服饰的年轻女子,她们看起来像是家里的亲戚或侍女,但每一个人眼神都透着冷光,步伐矫健有力,看着是女眷,估计是打手!
她们很快就爬到了小山坡顶,管家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定格。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只老鼠和那行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冷漠取代。
“你是秦雪带来的林淼吧!”管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她直呼我的名字,让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柳府这么快就掌握了我的身份。
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无处可逃,也没有必要隐瞒。我点了点头,硬着头皮答道:“是我。”
管家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甚至带着一丝嘲讽。“林先生你是懂兵法的,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你躲在这坟地睡觉……呵,让我们找得好辛苦啊!”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诮,仿佛看穿了我那点可怜的“小聪明”。
“啥!睡觉?”她们以为我在这里睡觉?我心中一片苦涩。是被逼着躺下,听死人讲故事,发现恐怖真相,最后还收到了恶心的“礼物”!
女管家显然没有兴趣听我解释,她一挥手,对着身后两个看起来最精悍的“女眷”命令道:“把他押下去!”
我的脸一阵发烫,在这样强大的存在面前,任何挣扎都显得如此可笑。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或许从我踏入柳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盯死了。
两个女子立刻上前,她们身手敏捷,一人一边,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押下了小山坡。她们的手劲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我试图挣脱,但她们的力量远超常人,根本纹丝不动。我知道,这些看着是女眷的女人,确实都是些可怕的“打手”。
我被她们押着,一路向下,就在我们走下一半路程的时候,我耳边突然捕捉到一阵细微的、石头滚落的声音。那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清晨却异常清晰。
我忍不住扭头,朝着身后的山坡望去。这一看,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小山坡顶,那原本严丝合缝的泥土坟包,此刻竟然各自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骚动,试图向外窥视!那是春生、东长天以及……秋之君的坟墓!夏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仅仅是其他三座坟墓的异样,就足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押着我的两个女眷也看见了,她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走在前面的女管家也察觉到了异常,她没有回头,但身体也明显地顿了一下。紧接着,她猛地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对所有女眷厉声道:“快走!别看!走快一点!”
她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这些坟墓,这些埋葬着柳烟丈夫的地方,即使是柳府的人也心存忌惮!它们并不是死的,而是某种恐怖力量的源头,甚至能对活人造成威胁。
顾不上我的挣扎,押着我的女眷们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连拉带拽地将我强行带离了小山坡的范围。我最后一眼望去,那三座坟墓的裂口似乎在晨光下微微蠕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坡顶中注视着我们离去。
我们穿过柳府的庭院,避开了可能有人出没的地方。最终,她们没有把我带回柳烟楼,而是走向了柳府深处,最终,我被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仓库,又像是某种地下入口的地方。
门被推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那是粪便和腐败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被推了进去。眼前一片昏暗,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勉强能看清,这是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地下空间,一个……地牢!
地牢里异常潮湿,地面上坑坑洼洼,积着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氨气和腐败的气味。最让我感到心寒的是,透过昏暗的光线,我看到角落里堆积着一堆堆令人作呕的污秽物。走近一看,我去!这些人被关着,竟然只能在这污秽不堪的地方大小便!这种极度的不洁和屈辱,让我的胃里再次翻腾起来。
在这个人间地狱般的地牢里,关着十几个人,男人女人都有。他们衣衫褴褛,神色木然,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灵魂。他们身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空气中回荡着一种压抑的、令人绝望的沉默。
在地牢的一个角落,我听到一个女人的低声哭泣,那哭声充满了悲伤和无助,在这寂静的恐怖中显得格外刺耳。
管家和那群女眷走进了地牢。一见到她们进来,原本木然的十几个人突然像被注入了某种刺激,他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种乞讨般的眼神,争先恐后地向管家涌来,发出低低的哀求声: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让我出去!”
他们的声音沙哑而绝望,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结果,他们换来的却是管家身后那群女眷们的怒喝。
“滚开!不许靠近!”
她们大声驱散这些可怜的囚犯,甚至有一个女眷,冷漠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像是皮鞭一样的东西,带着破空声,狠狠地抽打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用来驱赶他们。
那些囚犯们立刻发出惊恐的叫声,捂着头,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都挤在了地牢最远的那个角落,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仿佛要融进墙里一样,瑟瑟发抖,眼神中再次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叫苦。我不会要呆在这鬼地方?和这些失去尊严、被当做牲畜一样对待的人关在一起?剥夺人性、践踏尊严!
而女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她站在地牢中央,声音冰冷而洪亮,足以盖过囚犯们微弱的哭泣声。
“听着!”她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一个囚犯的脸上扫过,仿佛在挑选商品。“后天,是我们美丽的柳烟小姐的生日!”
她的语气在提到“柳烟小姐”时,似乎带上了一丝病态的狂热。
“在今天和明天之前,我们要在你们这堆人中,选出个勇士出来!”她接着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残酷的兴奋,“选出来的勇士,将献给柳烟小姐,做她的保镖!”
保镖?献给柳烟小姐?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荒谬的笑话,一个恐怖的陷阱。
“这也是你们唯一能出去的一个机会!”女管家看着囚犯们死寂的眼睛,似乎在享受着将希望和绝望同时抛给他们的感觉。“希望大家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抓住这个机会!”
说着,她看了一眼手腕,似乎是在估算时间。又道:“十分钟后,会给你们送来早餐。之后,你们就去守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