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宇和梁子若在山谷里疾速地奔跑,全然不顾四周乱石和峭壁。这样行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走出了山谷。他们记得罗洪基所说的那个藏宝的山洞,在西北方向,而往那个方向,必须爬过面前的这座山峰。
此时已近申时,早晨两人未来得及吃饭,便与羽林军交手,又跑了这许多路,早已饥肠辘辘。于是两人先在山下寻了些山莓、蘑菇,甚至野花吃。
梁子若小时候常跟那些仆人的孩子跑到山下、林间去玩儿,常吃一种茅草根的嫩心,故她认得那些茅草,现在也派上了用场。张承宇在梦雾里狩猎队时,跟大家学会认识各种蘑菇、野果等,找起来也轻车熟路。
两人在山下不敢久留,便向山上爬去,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可吃的东西。
他们乱七八糟地吃了不少东西,慢慢地翻过了这座山。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他们在森林中穿行,因为树林茂密,四周显得昏暗。偶尔会有落日的余辉,穿透茂密的森林,落在地上的落叶上,在地上形成一簇簇的光点,倒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两人正行间,梁子若突然拉了张承宇一把,然后伸手指向前方,道:“那是何物?”
张承宇抬头一看,见前方十多丈远的大树边,有两个小小的亮点,闪着绿光。他大吃一惊,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低声对她说道:“是狼!速逃!” 说罢,拉起她就往斜刺里跑。
刚跑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狼的嚎叫声。他回头看时,见一只狼紧随着跟了过来,随后又听到几声狼嚎。他们二人又跑了不远,那狼已追到眼前,二人只好回身,拔剑与其相对,并慢慢后退。
那狼也不急着攻击,只是不时地低头发出低沉的咆哮声,紧紧跟着二人。两个人退到一棵大树下面,背靠那巨大的树身,低声商量对策。
正在这时,他们看到,又有几只狼从前面树林里钻了出来,张承宇粗略一数,共有七只。
他心中大叫“危也!”,忙对梁子若道:“狼群来矣,唯有上树一躲。子若先上,吾在此挡着。” 说完,向前跨出几步,挥剑向狼群削去。
前面的几只狼快速后退躲避,两旁的几只却分散开来,对他形成包围之势。
张承宇不敢远离大树,逼退那几只狼后,马上退回树下。这时梁子若已经爬到树上离地一丈多的地方,喊他上去。
张承宇使出“扶摇直上”轻功,一跃上了树干,然后收起长剑,爬到梁子若所在的树枝处,坐了下来。
树下的狼群瞬间围了过来,有几只呲着呀,向树上咆哮着,却无能为力。
梁子若得意地笑道:“哈哈,有本事上来,无本事速去!”她想着狼群见吃他们二人无望,定会失望地离去,哪知这些狼却围着树,懒散地坐了下来!
梁子若见状,气急败坏地挥手冲着狼群吼道:“速去,速去!” 张承宇笑道:“狼群未吃到吾等,如何会轻易离去?”
“那如何是好?” 梁子若愤愤地道。
“相持以待,只好待狼群自行退却。” 张承宇轻描淡写地回道。
梁子若想了想,却也无它法,只好又怏怏地坐下了。
张承宇仔细观察这棵大树,只见它枝繁叶茂,树身直径足有四尺。最下面的树干离地只有五六尺,枝干粗壮,伸展开去约有两丈。
他们栖息的这个枝干,也有近三尺之粗,呈‘丫’状伸展出去。他心想,这树长得如此巨大,即使未有千年,至少亦有百年历史了。
梁子若背靠主干,盘腿而坐,不时地看一眼树下的狼群。张承宇身子悬空挂在‘丫’枝分叉处,左腿左臂和右腿右臂各搭在伸出去的两根树枝上,悠闲地跟梁子若闲聊着。
他担心羽林军会追上来,可现在被狼群困住,也没什么办法。梁子若却不觉得羽林军能找到这里。张承宇告诉她,一个有经验的猎人,能在深山老林中发现并追踪猎物,故不能掉以轻心。
梁子若又想起最后与罗洪基的对话,她很后悔当初未能多呆一分钟,也好问出罗洪基所说的那个湖的名字。
张承宇则以为,如果再晚走一分钟,那就会被羽林军发现,反而走不掉了。梁子若又说,早知道羽林军那么快就找到了山谷,就不听罗叔叔讲那些细节了,要他直接回答关键的问题了。
一会儿,她又想起梁家庄来,不知母亲现在如何了,镖局不知怎么样了。她唠唠叨叨说着,忽然意识到没听到张承宇回声。她忙爬过去一看,发现张承宇竟然睡着了。
她看着他那泛着微红的脸颊,像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般,心中不禁一阵微波荡漾。她想起最初见到张承宇时,把他当作山贼抓回了家,便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后来发现他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便一心想从他那里学两招儿。
她又想起两人订的“协议”,自己挨打时,张承宇给她送花的事,心里顿觉甜滋滋的。她又想起自己上树掏鸟窝被救、与他一同抗击山贼、后山练剑、山洞里谈书、进城护镖,后来为了追他,自己离家私奔、于晋阳重逢、白道城抗突厥、大兴城逛街购物、枹罕查案,到后来的幻空寺被救、安乐水遇险、直到日南水战,两个人遇敌时无不配合默契,平时又情投意合。
这就是她将来的丈夫,她要与之厮守一生的人。她含情脉脉地瞧着张承宇,双颊晕红,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她越想心里越痒痒,心里一冲动,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不想张承宇手脚猛然一抖,一下子从树上掉了下去。梁子若大吃一惊,急忙死死抓住他的左手。这时张承宇一下子就清醒了,右手上挥,亦抓住了树干,人直挺挺地吊在树干上。
他正要翻身上树,不想一只狼早窜了上来,一口咬住右脚的布靴。他抬左脚去踢那只狼,这时又一只狼跳起,咬住了左腿的裤子。他两腿乱蹬,试图甩掉两只狼,未能成功。
他急中生智,晃动右脚腕,待靴子松动,猛然一甩,连靴子带狼一齐甩了出去。随即,他用右脚猛踢左腿上的狼,那狼却死死咬住不松口。
他急忙让梁子若双手拉住他的左手,腾出右手来,抽出长剑,使劲抬起左腿,挥剑向那狼头部削去。
只见寒光一闪,那狼的脸上顿时一道血痕。它嚎叫着松开了口,摔了下去。其余的几只狼本来都在张承宇的脚下跳来跳去,呲牙咧嘴地准备扑上来,一见那狼受伤,都吓得退了下去。他趁机收剑,右手亦抓住树干,运足气,一个翻身荡回到树干上。
原来张承宇刚才睡着了,正梦见与梁子若在梁家庄后山的山洞里烤鱼吃,篝火照在身上感觉浑身热烘烘的。
梁子若两只大眼睛盯着他,发出温柔渴望的神色。他忍耐不住,扑过去把她搂在怀中,正在她脸上,脖子上四处乱吻之时,忽然脸上被“嘬”了一下,一下子惊醒了,可刚才的梦境还历历在目。
这时他满脸通红,向她爬了过来。梁子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异样的感觉,顿觉羞涩。她急忙后退,退到树身停住,站了起来。
张承宇立起,一把搂住她。梁子若本能地伸手去推,可双臂却是软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她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人的气息,她心跳加快,红着脸,娇羞不已。
张承宇看到她娇羞之态,动人无邪,终于忍不住了,猛然凑过去,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更没有吻过,他直感到她的双唇竟是那么的柔软、温暖!梁子若开始还有些羞涩,这时也忍不住吻了回来。
张承宇又去吻她的脸颊、耳垂、脖子,好像在呵护搂在怀中的一只小鸟。
这时,他突然伸手到她的袍中,拉下她的长裤,猛地将她抱起,靠在树上一下子进入了她的身体。他从来没有想到,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开始融化了一般。他不停地抽动着,越来越快,最后大叫一声,瘫靠在了她的身上。
梁子若感觉如同刚刚经过了一场狂风巨浪,突然一下子又风平浪静了。她听着张承宇气喘吁吁的喘息声,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和幸福。她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这才发觉他满头大汗。她伸出胳膊,用袖子替他擦汗。
她轻轻地对他说道:“子若已是哥哥之人矣,将来如哥哥不要我了,吾便杀了你,然后自杀。”
张承宇听了嘻嘻地笑道:“哥哥亦是妹妹之人矣,如子若弃我而去,吾亦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梁子若抱着张承宇,温柔地道:“子若不会随他人而去的。”
这时天色已全黑了下来,四周微风吹拂,一片寂静。远处不时传来蛙叫声,偶尔也有狼嚎声。
张承宇靠着树干坐着,梁子若坐在他的怀中,两个人卿卿我我,说着情话,不知不觉间都合上眼睛睡着了。
二人一路奔波,又多经波折,好不容易可以放下了身心,这一觉睡得甚是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