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另一个盒子托人交给了小宝,我起初常常准备两份,他那时总是惹我气,我便锁了起来这一锁竟这么多年,这些物件想他以后有了孩子便能用的上了也算不得浪费。现在想想我真是做人娘亲差劲的很与自己儿子置气,还置气如此之久,终是我亏欠了他不曾担起一个娘亲应尽的责任。
我开始每天做一碗汤或是粥,早已经习惯了失明所以做下来不算什么难事,遣了侍女端过去,没错我在怕自那日便不敢再去面对小宝,只想偷偷为他多做些事。第一日我坐在房中焦灼地等待怕小宝会丢了出来,看到空碗我便安下心。
夜间,柳言书亲吻了我的眼睑,有些不满道“阿容,你都没为我做过粥汤”他又笑嘻嘻“不过小宝替我喝下,我也很开心”他的动作轻柔,我慢慢进入云端总觉得有一日便会摔下来,我终是与他做不来这些事哪怕夫妻十几载从未分别,不知他为何如此热衷。夫妻之道在于相互磨合达到最舒适的状态,而我与柳言书恐只有磨损,磨到最后所剩无几。
我找大夫开了些猛药,还能让我好好撑一个月,就是身体常常会出现撕裂感,不过足够了,我还能再见到卿卿。
卿卿三天后回门,听着她开心说着每一句话,我却越发的沉重“卿卿,他待你好,娘也放心了”面上却保持着笑意,卿卿嫁了我也只有这点念想了。
“娘亲,你怎么哭了”还是没忍住掉了一滴泪,卿卿有些不知所措,她常常会认为自己带了错,小心翼翼。
“卿卿,这是幸福的泪水”我亲了亲卿卿的额头,如同她幼时那般。
我一直没给娘亲扫过墓,真是不孝,我叫了侍女带我去。爹爹也葬在了这里,他是在娘亲死后没多久葬在这里的。我对他只有唏嘘,早已生不起恨。
我远远听到山下传来“阿隽,你说爹娘会不会怨我把你拐带走了,我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把他们气到”语气娇昵。
“泽明,莫怕,跟着我,爹娘他们会开心的,谁叫我离不了你。”是小弟的声音,我有一丝惶恐,许久未见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脚步声停在我的面前,我只字无言不知从何句谈起却有一些话挂在口内吐不出,隐隐听到有人说“阿隽”,必是那个叫泽明的男人,我的听力自我失明后愈发的好,这大概就是塞翁失马。
小弟轻咳了下,一道清冽又有些不太自在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姐”
这一声就瞬间瓦解掉了过去的怨愤不满,原来我之于他所求不过一个字,眼睛瞬间红了有些胀痛“小弟”有人举起帕子擦拭我的眼角“姐,会伤到你的眼”
我弯起嘴角“小弟就交给你了”听到泽明“姐,您放心”
这一次于我们姐弟之间便是永别。
没等到一个月我的身体就耗尽了,柳言书握着我的手说“阿容,你不能丢下我,很快就好的,等我”
我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为何死后还不能放开呢!我微微张口“求你,放过我”这是我第二次卑微乞求他,声音虚弱不知他是否能听到。
柳言书握紧我的手“绝不”
我的心脏终于在此刻停止了,累了,也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