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仁慈，换来的就是对自己残忍。
岚姐没有惩罚我，她给了我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下去休息吧！先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等你想明白了再来上班。”
岚姐处理完我的事情便离开了。
而我。
则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出租屋。
一边是金钱的诱惑，另一边，则是良心上的谴责。
赌徒虽然可悲。
但我觉得像我这种老千更加可恨。
利用千术赢光赌徒的钱，不就是将这些赌徒逼上绝路吗？
更残酷的是。
这些赌徒输光了钱就会想着翻盘。
输光也就算了。
最可怕的是这些赌徒还会欠下一屁股的债务。
甚至，一些赌徒到了家破人亡那一天，都还不会有所觉悟。
徐天玄。
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想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吗？
可第一天做荷官。
我不仅没有赚到钱，差点还丢了饭碗。
岚姐没有责罚我，但她却要求赌场的亏损由我来弥补。
因此，我不仅没有收入，反而还欠了赌场一万块。
这一万块，算是岚姐给我的教训。
“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
我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岚姐的话。
当初钟爷传我千术的时候。
他肯定不会希望我做一只狗。
我要做狼，一只专吃肉的狼。
这一晚，我又失眠。
直到天亮我才想明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将功成万骨枯。
要想成为人人敬畏的天爷，就必须收起那该死的仁慈之心。
“天儿！怎么样？今天赚了多少钱？”
这是蛮子下班之后回到出租屋，问我的第一句话。
“负一万。”
我苦笑一声。
然后将我给勇哥放水的事情告诉了蛮子。
“天儿！你真傻，你也不怕岚姐废了你？”
蛮子担心的说道。
他很清楚，给岚姐做事，违犯规定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上一次杰哥不过是带了蛮子进赌场，结果就被岚姐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还被赶了出去。
而我这一次所犯的错误，可比杰哥严重多了。
“没事！”
我摆了摆手，心想，就当是给自己的良心作最后的告别。
对于老千来说，良心这种东西，就是一块阻挡前程的绊脚石。
当然，我并不是说所有老千都没有良心。
实际上，大部份老千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不过，也不乏一些千门败类。
这种败类可以说毫无人性。
为达目地，可谓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钟爷说过。
一个合格的老千，靠的是技术。
一个优秀的老千，靠的是智谋。
而一个顶级老千，靠的则是格局。
格局就是眼界。
很显然，当时的我，眼界十分有限。
“天儿！以后可不能再犯这种事了。”
蛮子很清楚。
我当荷官可以赚钱，但相应的也会承担更大的风险。
这一次岚姐没有追究我，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因为我有真本事。
人才，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坚定着自己的内心，哪怕以后再碰上赌徒寻死觅活，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天儿！我看好你。”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成为天爷那一天。”
蛮子的眼里闪着光。
对于蛮子来说，他当然希望我这个兄弟有出人投地的一天。
第二天。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到了荷官的工作当中。
这一天我没有让吴狄失望，更没有让岚姐失望。
“小天！这就对了。”
吴狄很是赞赏我今天的表现。
我不仅为赌场赢利了三万多块，而且凭借高超的千术，我不会让赌场承担丝毫的风险。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在赌场，吴狄都发现不了我是如何出千。
也就说是，哪怕有千术高手来了赌场，也看不出来端倪。
比起那些依靠暗语来出千的荷官，我无疑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小天！这是你今天的抽成。”
吴狄将装有一千五百块现金的信封递到了我的面前。
“狄叔！我不是还欠公司一万吗？”
看着吴狄递过来的信封，我没有接。
“怎么？你难道不花钱吗？”
“岚姐说了，那一万等以后你赚到钱了再扣，先拿着。”
吴狄将信封硬塞到了我的手中。
拿着这一千五百块钱，我的心里有种某名的踏实。
我辍学步入蓝道，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既然是为了赚钱，又何必去在乎那些赌徒的生死？
“谢谢狄叔！”
我收起信封，脸上露出一道满意的笑容。
“行了，以后好好干，我挺看中你小子的。”
吴狄说着便挥了挥手。
等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安保队长蒋超则是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
“兄弟！下班了啊！”
蒋超说着便伸手扒在了我的肩上，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超哥，下班了。”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兄弟，走！哥请你吃宵夜。”
蒋超说着便将我拉到了附近的一家大排档。
面对蒋超的好意，我也不好推脱。
毕竟蒋超在赌场是安保队长，一般的荷官都要给他面子。
“超哥！你在赌场干了很多年了吧？”
我陪着蒋超一边喝酒，一边随意的聊了起来。
“也没多少年，这赌场也就开了三年。”
蒋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根香烟给我递了过来。
其实，我很少抽烟。
我只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抽烟。
“才开三年啊！”
我心想，这家赌场生意爆好，少说也应该开了许多年才对。
可没想到，赌场只开了三年的时间。
“是啊！要不是大金牙蹲号子去了，也轮不到林总来吃这块肥肉。”
蒋超说着便给我讲起了这家赌场的前尘往事。
这时候，我才知道，岚姐并不是这家赌场的老板。
这家赌场背后真正的老板是林辉生，林辉生也就是帝豪酒店的老板。
“大金牙是谁啊？”
我很好奇，大金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比林辉生还要牛逼。
“你小子还真是年轻，连大金牙都不知道？”
蒋超说到大金牙，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那感觉就像是，但凡跟大金牙沾点关系，都可以在三江算是个牛逼的人物。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在此之前，我虽然成绩不好，但也从不关心社会上的事。
“小天！这么给你说吧！”
“在三江这个地方，能称得上人物的不超过三个，大金牙就是其中之一。”
蒋超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
见我一脸好奇，他也毫不吝啬的给我讲起了这些江湖事迹。
